第十章

王氏屋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王氏与两个嫡儿媳妇，大儿媳李娉婷，小儿媳吴月娇，以及他们的儿女们，正在高高兴兴的用着早膳。只见王氏正夹着一箸什么食物，夹到了秦云淇的碗内，并嘱咐着她慢慢吃。其余的人也相互细细声的交谈着，偶尔还有轻笑的声传来。并没有如书上所说的那样，大户人家，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赵嬷嬷和王氏的一等丫鬟春菊，正在时不时的受着他们的示意，帮他们添粥夹菜。

“汐儿问祖母安，八伯母早安，十婶娘早安。”秦沄汐凭借着记忆，恭恭敬敬的向王氏他们请了个安。

王氏的两个嫡子秦风宝与秦风宽，在同辈兄弟中分别排行第八及第十，而秦风宜则排行第九。

正屋大门一直敞开着，所以，秦沄汐来了主屋，王氏等人是早就听见了的。但是对于一个丫头片子的到来，他们并不放在眼内。

听见秦沄汐的问安，王氏等人对她简直是视若无睹，听若不闻，没有一个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来看她一眼。

秦沄汐也不在意，行了礼之后，也不等王氏示意，便收了礼，就这样站在了近门口处，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用早膳。这样既可以碍着了王氏他们的眼，影响一下他们的食欲，又可以让外面跪着的娘亲和哥哥见到她的情况，不至于为她担心。

终于，约莫一炷香过后。被这样一个小孩儿直勾勾的看着用膳，李娉婷终究有些不自在起来，禁不住放缓进食速度，并轻轻的向王氏喊了一句：“母亲，这……”眼神往秦沄汐身上瞟了一眼，等待王氏示下。

王氏对于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早已司空见惯了。对于这个庶子以及其子女，她是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无耐，有碍于秦风宜举人功名这件事，她无法在明面上对秦风宜做的太过于过火。因为，朝廷有明文规定，谋害有功名的文人学子，一旦查实，轻则要被打板子，重则是要杀头的。

在秦风宜还未考取举人功名之前，王氏对这对夫妻的磋磨不在少数。夏天罚跪在烈之下，冬天不发冬衣，不给烤碳，这些都是小事，动则打骂，轻者饿肚子，这些也都不在话下的。阴私手段不胜枚举。

而秦风宜得的这个喘症，大部分原因也是拜这个王氏所赐。

秦青季对王氏的所作所为极为反感，却因为自己并没有什么本事，平时四房的开销也都要靠王氏嫁妆铺子里的银钱来贴补，等于是这一房的经济大权都抓在了王氏的手里，他也就只能敢怒而不敢言了。

其他三房的妯娌也明里暗里的暗示王氏不要太过分，但是各房也不能太过于插手别房的事务，所以平时也只能是王氏太过过分时才提点一二，其他的时候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待到秦风宜考取了举人功名之后，王氏的下作之事才有所收敛。但也仅只限于对秦风宜有所收敛。

为了不碍着自己的眼，又痛苦于不能随心所欲的折磨这个庶子，所以，王氏直接免除秦风宜的请安问候，眼不见为净。但是却要顾氏每日伺候，晨昏定省。在这些期间里，要怎么磋磨这个便宜媳妇，那就看她的心情了。

由于秦沄汐的意外，和老祖宗高氏的警告，所以之前的十来日，顾氏都是全心照顾秦沄汐和秦风宜，没有过来伺候，王氏因此本来就有气。昨日，她又在“清风苑”受到顾氏和秦风宜等人如此强硬的怠慢和反抗，王氏内心早就怒不可遏了。所以，今日，当顾氏过来请安之时，她就借机打烂了一个茶碗，给了顾氏一个巴掌，继而罚她出去外面跪着了。

在顾氏跪下之前，她早就叫丫鬟夏菊在空地上撒上了小石子∴和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