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些盐如何卖?”
汉代,会将家大业大者也称为大家,也就相当于后世夸赞某人大老板的意思。
这店主的身前台子上,摆放着好几个木盒,盒底还垫着细麻布,有成色不同的盐。
他先指了呈现颗粒状,较为精细但也有些许杂质的盐:“此种盐,一石二万钱,”又指了那种与岩石一般结块的粗盐,“此种,一石八千钱。”
至于更精细的,他知道妇人买不起,就不多做介绍了。
那妇人听完,不免咋舌:“怎么这般贵?”
“嘿嘿,不贵、不贵,汝若是愿与我同欢一场,我便做主,送你一盒精盐。”这店家拍了拍那盒颗粒状带有杂质的盐盒,视线一直没离开妇人的胸襟。
那妇人顿时反应过来,脸上升起来一丝不知是羞恼还是生气的红晕,话语间带上了些怒意:“汝这狗奴,真是无礼之极,汝家主人未教导汝待客之道吗?”
说完,一个转身,便娉婷而去。
这卖盐的店主却丝毫没有留客的意思。
笑话,蔡家垄断了襄阳的盐,人又不能缺盐,她终究还是要回来买的。
更何况,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正想着,就又有人进来了。
“卖盐的都想骗炮,当真世风日下。”
人未到,声先到。
这店主虽不知骗炮是什么意思,但从后面的世风日下来看,也知不是什么好词。
他拄着案几,抬眼看向来人。
为首的年轻人衣着考究,身后跟了两名壮硕的随从。
像是世家豪族的子弟。
店主原本心中的不满被压了下去,脸上当即多了一分热切。
论买卖的力度,这样的豪族子弟才是大客户,论地位的高低,即便店主的背后是蔡家,但他作为下仆终究是比不上任何一位豪族的子弟。
主仆之别而已。
他在一般黔首面前可以随意扑腾,但在强豪面前还是算了。
“郎君要买何种盐?”店主像是没听到先前那话似的,热络地询问道。
刘珽踱步来到盐盒前,俯身瞧了眼,依次指着不同种类的盐:“你这盐怎么卖啊?”
那店主一一回答,到了后面的青盐,更是给出了一石五万的高价。
“你这煮盐的锅金子做的,还是搅和的杆金子做的。”
那店主暗自瞧了瞧刘珽身后的两位,对刘珽颇有找茬意味的话还是好言回答:“这位郎君,襄阳就只有我主家——蔡氏有盐,君嫌贵,我还嫌贵呢,襄阳的盐一直就是这个价。”
刘珽点了点青盐:“来一石,给我半价。”
那店主强自按捺心中的不满,直直看住刘珽:“郎君,这实在令我难办呐。”
“难办?次奥,那就别办了。”
刘珽直接动手掀掉了盐盒,粗砂似的盐铺了一层,石块般的劣盐则是吭哧吭哧在地上滚动。
那店主睁大眼睛:“汝敢掀我盐,存心找茬耶?”
“乃公特地来消遣你这竖子。”刘珽飞起一脚,将那店主踢得仰面倒去。
他匡匡砸到了不少架子,架子上倾覆的盐如雨水般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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