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被人当做凶犯锁拿到县衙大堂。
新任知县冯远坐在大堂上,皱眉盯着何平。
“你是何人,为何不跪?”冯远生得端正,面白无须,平日里最重礼仪,见何平被张印林带着一帮衙役带上堂来,却站立不跪,气已经不打一处来。
今日即便是偷葱偷蒜,也得打上十板子。若是偷看女人洗澡,就游街示众、枷号五日。如果是偷鸡摸狗,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冯远已经打定主意。
何平此刻正在思考。
阴神鬼差不能干涉凡人之事,此为天条。
正是有此顾虑,刚才利刃切断平南邑咽喉,楼下张印林带着一众衙役一拥而上,将他当做嫌犯抓起来的时候,他才没有施展神通离开,也没有显露城隍真身。
被套上铁索的时候,他也明白,这是张印林做的局。
从远处丢了把匕首过来,抹过平南邑的咽喉,平南邑当场死去。
而何平,是醉湖居二楼唯一在场的人,地上的匕首,则是他杀害平南邑的凶器,特别是张印林从何平身上摸出一把牛皮鞘时,一切似乎已经真相大白。
张印林还要拉上醉湖居的掌柜和伙计做见证。
“你们刚才看到此人上楼了么?”张印林生得极为壮实,满脸络腮胡,一双圆眼闪着狡黠的光,他从众衙役中走出来,压低了声音问他们。
“没有,刚才除了梅闻华和平南邑两位夫子,没看到有别人上楼”掌柜和伙计说道。
正合我意,我刚才也没看到这个人什么时候上的楼。
谁让他赶上了呢,看穿着也不是富贵人家,这辈子就这样吧,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
“麻烦两位跟我们去做个见证。”张印林拱手道,掌柜和伙计苦着脸却不敢拒绝,“张阎王”发话了,谁敢拒绝?
至此,人证、物证、在场证明都有了。
何平面临的是一个死局。
没办法,阴神鬼差不能干涉凡人之事,此为天条。若以凡人身份应对此事,他已经百口莫辩了。
“说你呢”,冯远尾指微翘,点指着何平,“严肃点,我审案呢。
说,你是何人,见了本老爷,为何不跪?”
“为何不跪?”张印林在旁声音洪亮得大声喝问。
两旁执水火棍的衙役也齐声喝道,“为何不跪?!”
“是啊,杀人凶犯,在大堂上还敢不跪,打他!”不知何时,平老夫子被杀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这平南邑在安丘县城口碑极好,为人端方正直、不嫌贫爱富、处事公道,几十年教出了不少好学生,在民间有极高威信。
此时听说他被人杀了,群情激奋,自发到衙门公堂外看案情进展的人,不一会儿就围满了县衙。
“打他”的声音一出现,立刻有人跟上了。
“打他!一看就不是好人,平老夫子多好的人,竟然惨死在这人手里,打,打死都不多。”
“打死太便宜他了,凌迟处死。”
“请老爷判此人凌迟之刑。”
“别喊了,那人敢不跪,肯定是身世不凡,就咱们这刚上任的知县老爷,娘们似的,他敢判么?”
“娘们是娘们了点,但是我相信知县老爷的作风还是很刚的。老爷,判啊。”
“我打赌,这娘们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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