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照侠忽然觉得自己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什么天才？狗屁的天才！
见他稍有些颓唐，却无一丝嫉妒或是怨愤，柳异便知道自己对戚照侠的判断没有出错。
‘这家伙，真真是个纯粹的好人~’
不过也正是这样，柳异才敢三番五次的找他帮忙。
不然在林场中遇人不淑，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柳异笑道：“侠哥，你知道我这是家传的武功，但我爹走得早······
这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能做到热血沸腾，猜测大概是你说的那个‘血热如油’的阶段。
但你说过，武馆虽不禁止带艺投师，但却对这样的弟子更加不重视······
我要是想继续习武，恐怕真要到一些弱小的武馆中，才能获得重视，有些许机会！”
戚照侠自己也是被母亲孤身抚养长大，尤其能理解柳异的难处，神色凝重：
“是了，如果你不肯废掉【过山拳】的功夫，那么武馆肯定不会对已有师承的弟子上心~”
柳异对此十分理解，前世他找工作的时候，人事也常在毫无经验的应届毕业生与老油条的他之间，选择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无他，空白纸好作画！
“可废功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戚照侠在为柳异考虑：
“如果说人体是河流与大坝，那么气血就是大坝中积蓄的河水！废功，就相当于直接炸开堤坝进行泄洪，任由气血四散奔逃，不仅当下要重伤，甚至可能会将肉身的根基折损殆尽······
不值得，不值得！”
他现在连桌上的大鱼头都顾不上吃了：“确实如你所说，你这样的情况，选择相对弱小一些的武馆，于武道一途更有希望。
但是你要想好了，这条路未必好走！”
他轻扣桌面：“一般武馆，对教授武艺之人一般分为四类。
一般的富家子，多半吃不了苦，但家里有钱，也肯使钱，这种人是武馆最喜欢的，因为不用花大力气教学，算是‘生徒’；
再接下来的三种，则是一家武馆真正的支柱，是‘弟子’！”
还有这种事？
柳异更好奇了。
“第一种，是师傅用来继承衣钵的。
这种徒弟未必要能打，但必须八面圆融、长袖善舞，能够维持武馆的长久经营；
第二种，是师傅用来保住招牌的。
武道必争，武者不可能没有敌人，但自然规律无可逃脱，老了之后气血衰败，体力倒退，甚至有的武师连劲力都维持不住！
他们当然也怕自己被人打上门啊。所以必须培养一个能打的徒弟，来保住武馆的招牌！
最后一种······就是替武馆做黑活的徒弟！”
戚照侠眉头紧锁：“真按照你的想法去拜师，恐怕只能成为这最后一种徒弟~但他们的下场，往往不是很好······”
柳异眼珠子一转，反应了过来。
老戚说的玄乎，其实这不就是叶问、宫宝森和丁连山嘛！
见他脸上愈发阴沉，柳异觉得老戚似乎想差了，事情没他想的那么复杂。
柳异想找孱弱武馆拜师，根本原因就是一个：
他不在乎！
有了熟练度面板在，收录其中的武学对他来说就犹如自己的身体一般熟悉，他其实并不太需要师傅的传道授业。
或者说，他更需要武馆弟子这个身份。
因为武馆弟子，就是穿靴者，是能让他完成阶级跃迁的踏板！
至于武馆的强弱？
柳异无所谓。
反而是越孱弱的武馆越好。
因为他们更需要柳异这样的少年天才！
‘谁敢说十五岁就能练到“血热如油”的准武者不是天才？’
柳异洋洋得意，准备回家就把面板供起来。
至于想要教授腿法的武馆，则是他为自己【五峰灭绝手】埋下的掩饰。
什么？有人被掌法打死了？
那关我练腿功的柳异什么事？
“算了，你既然决心已定······”戚照侠搜索枯肠，在脑中替柳异筛选武馆的名单：
“那就只有三流武馆可以选择了。”
“武馆还有几流之说嘛？”柳异活像个好奇宝宝。
“当然，没有武馆会自承技不如人，这是大家默认的序列罢了。
一般来说，只有一名入劲武者，勉强支撑门面的，就是三流；
有三名以上入劲武者，一名刚劲武者的，是二流，这种相对稀少了；
再之上，有一名柔劲武者的，就是一流武馆！”
‘柔劲，居然一人就能撑起一家一流武馆······’
柳异现在对一品武者之间的差距，感受逐渐明显。
入劲、刚劲、柔劲！
关关难过！
见老戚这样卖力，柳异小小地拍了一下他的马屁：
“侠哥你拜入的六合馆，自然是林场四家一流武馆之首！”
戚照侠摇了摇头：“可惜，我师父已经宣布我为关门弟子，今后不再收徒······否则我非要带你到六合馆走一遭！”
柳异吓了一跳。
老戚诶，可千万别~
那六合馆主关定，据说是林场武馆的扛把子，神仙般的人物，到时候别看出什么端倪，把我生吞活剥了吧！
柳异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个恐怖的想法抛出去：
“老戚，还是说一说三流武馆的事儿吧······”
戚照侠还在喃喃自语：“对了······万林寺，还有万林寺！”
他来了精神：“新业坊附近的小孤山上，有一座万林寺，号称有教无类、广收门徒。
那主持我见过，一拳打出能凭空爆响四下，显然是刚劲中的人物。
而且这人是个孩童之身，据说是什么转世的灵童，颇有些神秘······”
柳异现在一听见和尚就头皮发麻，导致他穿越的青玉葫芦就他娘是在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门口买的！
他试探着问道：“和尚收徒······有条件的吧~”
戚照侠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是了，万林寺你也不行······和尚禁止婚嫁，你们老柳家还得靠你延续香火呢······
算了，三流武馆的话······”
戚照侠想了半天，嘴里连蹦出七八家武馆的名字，都被柳异给否了。
说道最后，戚照侠可谓是心头火起，手掌按在桌上，居然冒出青烟。
‘炼铁手！’
柳异亡魂大冒，生怕老戚像那斜月三星洞里的菩提祖师：
‘你这猢狲，这也不学，哪也不学，却待怎的？’
然后跳起来，用【炼铁手】往自家脑袋上连劈三下！
好在当他殷勤地给戚照侠倒上一杯石乳的时候，老戚的娃娃脸上喜色一扫而过：
“练腿功的三流武馆？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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