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便是雨夜杀人,不带刀!
“不过······我倒要看看老狗究竟玩得什么把戏~”
心头越汹涌,柳异反而越冷静,低头用冰冷目光看着。
下面的李大勺子起身,喘了半天粗气,将铁镐放到一边,缓缓走到麻袋面前,解开上面的绳结。
布袋口张开,顶上的柳异瞳孔一缩。
里面露出的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那天在肉行里,跟在李大勺子身边的另一个黑脸跟班。
这青皮,曾经忠实的狗腿子满脸是血,很显然不是自愿钻进麻袋里的。
面对原本的主人,他此刻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他试图挣扎,但四肢被捆绑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知道吗,原本我还挺喜欢你的,毕竟和牧之比起来,你还算聪明些。”
李大勺子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他蹲下身来,直视着黑脸青皮的眼睛,
“但陈烈,最近越逼越紧,他可不是好惹的······没办法,只能先用你,给他交个差。”
黑脸青皮的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光芒,他嘶哑着嗓子喊道:“李哥,我······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啊······”
“你有个屁!你老婆和闺女不早被你买了还赌债?我以前还去光顾过她们俩的生意呐······”
他嘿嘿一笑:“别挣扎了,没用的,最近几个窝子能用的肉包子都用完了,今后又得往远一点的地方,可陈烈不肯给我这个时间啊······”
李大勺子眼中闪过恐惧:
“那个混账说了,要是明天早上不能交上一根棒槌,就要卸了我这条胳膊······我可只有两条胳膊,缺一不可呀!”
黑脸大叫到:“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敢杀我,我就算化成厉鬼也要回来找你报仇!”
李大勺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随便。你觉得我会怕鬼吗?有些人,可比鬼凶多了!”
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刀刃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烁着寒光。
黑脸青皮的眼中流露出绝望,李大勺子没有迟疑,一刀割向黑脸青皮的颈动脉,熟练而精准,显然是做惯了的。
“嗤!”
一大蓬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地面上,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柳异眉头紧皱。
狗咬狗的戏份固然好看,但他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要棒槌,和杀人又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柳异的疑问立刻得到了解答。
地上鲜血淋漓,渐渐汇聚成一条条细长的血丝,沿着地面上早已刻画好的复杂图案蜿蜒前行,最终流向地洞中央摆放着的那座模糊的神龛。
其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看不清具体的形状,只隐约可见其上雕刻着古怪的图腾和纹饰。
当第一滴鲜血接触到神龛时,柳异整个人忽然有些恍惚,感觉整个地洞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的血液都像是受到了召唤,加速向神龛涌去,最终全部融入其中,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吸力吞噬。
柳异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滴血消失,神龛表面的尘土开始褪去,露出下面血腥的光泽。
居然是一尊看不真切的“三面相”!
这“相”并非任何已知的形象,它仿佛是由三张扭曲的面孔拼接而成。
喜!怒!悲!
三张脸藏于阴影之中,似乎清晰又朦胧,吸收了黑脸的血液后,形成了一个诡异至极的——三面血相!
看着看着,柳异满心疑问:
‘这是什么?邪神?方术?没听说这大青,除了武道之外还有其他超凡力量啊······’
刚穿越那会儿,他也和窝子里的老人打听过,这世上有没有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
如果能当法爷,谁又愿意做个苦逼的战士呢?
可惜没如果!
好在作为穿越者,他倒是比任何人都能接受诸如域外天魔、妖邪鬼怪之类的东西。
毕竟,他大概、或许、可能也算天外邪魔的一种······
就在柳异琢磨的时候,地洞里站在一旁、默默不动的李大勺子忽然浑身颤栗,两手怀抱胸前,念动听不清的咒语:
“开辟兮,血神!
引神兮,通冥!
灵···兮,魂终!
晦···,为用!
人牲···长!
···命···!”
柳异冷眼旁观。
而地洞中的三面血相,随着李大勺子模糊不清的咒语,仿佛诞生出一种蒙昧而原始的力量,喜面之上两只眼睛,居然逐渐流出两道赤中带白的液体,如血又如泪!
李大勺子脸上又悲又喜,连忙捧出一尊小碗,把血泪都接了,珍而重之。
又从角落里捧出一株三花子——此时三面血相逐渐恢复平静——这株山参原本的小根,经过血泪的浇灌,微微颤动起来。
“十年药力的山参,倒也常见······”
突然,柳异目光微动。
在他眼中,这三花子根部就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召唤,根须伸展,如同婴儿初生的手指,探索着周围。
柳异还注意到,这些根须的生长速度异常惊人,仅仅片刻之间,便比原来粗壮了几倍,而且形状越发接近人类的肢体,仿佛是在模仿人体的构造。
接着,三花子的茎叶也开始膨胀,叶片的颜色变得更加深绿,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荧光。
芦头旺发,主根逐渐显露出来,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白色,上面布满了细腻的纹路,仿若年轮。
“什么味道······嘶,是药香!”
柳异鼻子抽动。
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株人参不仅体积变大,其内部蕴含的药力也发生了质的飞跃。
原本十年药力的三花子,在三面血相的血泪催化下,竟然逐渐浓郁,慢慢累积到二十年之久。
“这是······超凡版本的科技与狠活?”
棒槌是珍植,柳异当然没见过,但十五年的三匹叶,他曾经在齐把头那边接触过。
眼前这种深厚的药性,远超三匹叶的素质,几乎达到了质变!
柳异只是一嗅,就感觉身上淡淡暖气盘旋,将雨水带来的寒气逼出许多。
而另一边,黑脸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诡异的变化,皮肤下的肌肉、脂肪乃至血液,都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消融,直至仅剩一副枯槁的骨架,仿佛岁月的风霜瞬间将其吞噬。
柳异脸色十分难看。
此时,外面的世界被一片淅沥的雨声所笼罩,雨水如泣如诉。
李大勺子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地洞中,折下一根参须塞在嘴里,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光芒:
“一个人,能抵得上十年药力······”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石块,粗糙而坚硬:
“现在的速度还不够,还差十六根棒槌啊······”
柳异伏在黑暗之中,眸中寒光凛冽,磨牙切齿,宛如神话中潜伏爪牙的狴犴:
“怪不得陈烈能看上你······
用人命养参?
李大勺子,你真是万死不足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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