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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要安静许多,种上几亩地,就饿不死了。

“字画怎么卖?”

有个貌美的妇人走进了字画店,一进来,就盯着墙上的字画看。

“大的两百文,小的七十文。”

这价格定的很是随意。

“贵了些。”貌美妇人轻声叨咕了一句,但其中几幅字画她确实很喜欢。

特别是云流这两个字,很飘逸,她非常的中意。

“云流是先生的名字吗?”

“是。”

“巧了,原来还是本家啊,我也姓云。”

“哦。”

云流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从躺椅上起来的意思。

如果不出意外,套近乎,是为了讨价还价。

他虚眯了一下眼,静静的等着。

果然,貌美妇人狠狠夸赞了他的字画,然后问了句。

“先生,今日我的银子没有带够,可不可以便宜点。”

貌美妇人拿出了一个荷包,数了又数,里面只有一百八十文。

而写着云流两个字的字画,需要两百文。

“可以赊账。”

“……”

貌美妇人最终还是将写着云流两个字的字画给带走了,为此,她还写了张欠条。

后面几个月,貌美妇人偶尔也会过来,挑走几幅顺眼的。

她有时候会一个人过来,有时候会在丈夫或者儿子儿媳的陪同下过来。

云流也知道了,貌美妇人的名字叫做云流羽。

看着很文静,但是在家人面前很刁蛮的一个女人。

“先生,可不可以在云流的后面,再添一个羽字?”

“专门定制的话,需要加钱的。”

“……?”

云流羽拽紧了秀气的拳头,如果是年轻那会儿,她肯定会阴阳怪气的说几句。

但如今孙女都有了,再和一个小辈置气,这多少有点不合适。

“要加多少?”

“加……二百文。”

“你怎么不去抢!”

“没看见我就是在抢吗?”

“……?”

只是多加了一个羽字,就要多收两百文。

简直是在拿人当冤大头。

不过最后,云流羽还是当了这个冤大头。

二百文可以买四百个馒头。

在那段混乱的时间,四百个馒头代.表着许多人命。

“你这店,是不是专门宰回头客?”

“如你所见,确实是这样。”

谈话不欢而散,云流羽拿着定制的字画,决定以后再也不来了。

直到有一日,天上下了很大的雨。

这雨下了一日夜,整条街都淹了起来。

云流趟着水,将挂在墙上的字画一幅一幅收了起来。

眼看着许多字画要淹进水里,云流羽却是带着一大家子,帮着他一起收好了字画。

“我家祖上就是卖字画的。”

“据说那位先祖死后,他写的字画庇护了云家许久,帮云家渡过了好几次的难关。”

“自那之后,我家就一直很尊敬像先生这样的人。”

云流羽解释了几句。

终究上了年纪,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帮着收拾了一下店铺,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

她轻喘着气,指挥着林天和林宇帮忙收拾店里的字画。

“这字确实写的好看。”林宇手里的劣质折扇不知何时又换成了看着很是贵气的扇子。

扇子上面还镶了一颗红色的宝石。

“到底哪里好看了?”林天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不过见到媳妇儿高兴,他也跟着傻乐了起来。

将店铺里的字画收拾好之后,他拿了个手帕,给云流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擦完才发现,自家媳妇儿眼角已经长皱纹了。

想起俩人荒唐的岁月,他心里不禁有些感叹。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两家人就这样开始来往。

云流羽再来这店铺里定制字画,不用加钱了。

而云流也总是去林家蹭吃蹭喝。

去了之后才发现,林家还是高门大户。

林宇是县里的主簿,在这小县城里,也算是位高权重。

“亏了,应该多宰一点的。”

蹭完饭之后,他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然后留下了几幅字画,很是潇洒的离开了林家。

几个月前对布店的人说,流是风流的流。

当时脑海里闪过的,就是现在这种场景。

可惜虽然识得不少字,但却并不会作诗,他略微有些遗憾。

然后摇了摇头,迈着洒脱的步伐回了家。

夜色变得安静了下来。

字画店里的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响动,被人从外面推开。

云流回了房间,洗漱过后准备睡觉。

当初见到了那具尸体后,他一直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如今却是懒的去弄清楚了。

总之比起那具尸体,他至少还活着,且日子过得还不错。

“怎么性格这么咸鱼。”

“而且是又宅又咸。”

他吐槽着自己的性格,好像是有些不太满意。

明明字画店的生意不错,操作一下,打出名气,就可以赚更多钱。

但对于目前的现状,他心里却感觉已经满足了。

明明自己是谁这个问题,是一个挺严重的问题,但他就是准备随缘。

在床上翻了个身,空荡荡的脑海里想要回忆一些过去的记忆。

可回忆了半晌才发现,他的记忆好像是从粮仓那件事开始的。

至于再久远一点的记忆,不管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

“我还失忆了?”

总之他的身上问题好像挺多的。

但……债多了不愁。

抱着这种咸鱼的心态,轻微的鼾声从床上响了起来。

第二日,字画店的门准时打开。

除了云流羽这个贵妇,价也不讲,就将他字画买下的,毕竟是少数。

客人多了,店里就会叽叽喳喳的,像是菜市场一样。

云流虽然很想回一句爱买不买,这样会显得很潇洒。

但最后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这群人。

直到下午时分,他终于又遇到了一个不讲价的。

是一个老头。

白色的胡子很长,两撇眉毛垂落到了下巴上。

“这字……”

“这字……”

老头瞅了一眼字画,又瞅了一眼云流。

“这字不错!”

“相当不错!”

他憋了半晌,憋出了这么两句话,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银锭。

“不需要这么多银子的。”

“需要。”

老头语气很是肯定,然后又瞅着云流看了半晌。

走出门后,还轻声嘀咕了一句。

“追债追到这里来了?”

不就几百年前白嫖了几幅字画吗,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老头心里这般想着,人在大街上化作了一道流光,不见了踪影。

转眼间又是几个春夏秋冬。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字画店始终安静的开着,为这繁华点缀出几分文气。

云流因着经常去林府串门,蹭吃蹭喝,于是认识了同样在云府蹭吃蹭喝的朱卫权。

这货是个习惯性蹭东西的,认识了云流后,还经常过来想蹭云流的字画。

说什么生了个女儿,打打杀杀不好,要把家里装点成书香门第,将女儿熏陶成大家闺秀。

云流一直没让这货得逞。

想要字画可以,给钱就行。

直到某一日,朱卫权带着两坛子酒,和云流在字画店里喝了大半天。

等喝到醉醺醺了,俩人勾肩搭背,坐在门槛看着路上的行人。

“流啊。”

“嗯?”

“你是不是想着娶媳妇儿了?”

“为……为什么……这么问?”云流拿着酒坛,脸红红的,喝的已经有点磕巴了。

“你刚刚一直在盯着一个姑娘看。”朱卫权眼神隐晦的瞥了眼路过的姑娘,小声说道。

“有……吗?”云流顺着朱卫权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眨了眨眼,眼睛朦朦胧胧的,有点看不真切。

酒喝多了,看东西时,已经有了重影。

不过容貌身材看不清楚,肤色却是看清了。

“太黑了……点。”

砰的一声。

他将酒坛子放下,嘴里打了个酒嗝。

“嗝儿~”

旁边的朱卫权闻言,却笑的很是猥琐。

“流啊,这你就不懂了,乌鸡汤大补,知道不?”

“……?”

云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指了指朱卫权。

“背后……编排人家……这很不好。”

“她本就是青楼的小娇娘,不算编排。”

“哦,这样啊。”

俩人继续喝酒。

喝着喝着,云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叠纸。

同样喝的满脸通红的朱卫权,正拿着砚台磨墨。

云流被酒意弄得兴起,提起笔,蘸上墨,就在白纸上哐哐哐的写满了字。

一旁的朱卫权见此,显得很得意。

这帮舞文弄墨的人,都一个德性,喝点酒就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总之,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

大不了到时候带着云流,找两只乌鸡补一补。

朱卫权将地上的字画一张一张的收拾好,然后用内力烘干。

到了晚间,见云流逐渐清醒,朱卫权直接溜之大吉了。

而云流看着乱糟糟的字画店,揉了揉还有些晕乎的脑袋。

“这老小子。”

慢慢将字画店整理好,心里感叹着遇人不淑。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云流敲响了朱家的门,准备近段时间都在朱家蹭吃蹭喝。

想白蹭他的字画?

不可能。

砰砰砰。

敲门声响了很久。

好一会儿后,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大门向着里侧打开。

一颗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粉色的衣服,扎着两个冲天辫,手里拿着一个酒瓶。

“云叔叔。”

小姑娘将瓶子藏到了身后,甜甜的叫了一声。

“是夭夭啊。”

云流拨弄了两下小姑娘头上的冲天辫,跟小姑娘逗趣。

小姑娘姓桃,叫桃夭夭,今年三岁没到。

至于为什么姓桃而不是姓朱,听说是朱家夫人老家那边的规矩。

夫妻两人谁的武功高,孩子就跟谁姓。

为此,武道修为已经停滞了许多年的朱卫权,被逼着继续练武。

在确定了能把媳妇儿揍趴下之后,桃子肚子里就又怀了一个。

“小姑娘家家,不能喝酒。”

云流蹲下身,夺过桃夭夭藏在身后的酒瓶。

拿起来才发现,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一个剥了壳的熟鸡蛋。

他晃了晃瓶口,发现瓶口太小,鸡蛋出不来。

看了眼一直在那咽口水的桃夭夭,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应该是把鸡蛋塞进了酒瓶,然后拿不出来了。

“跟叔叔走。”

“哦。”

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朱家的厨房,烧了点热水。

热水沸腾后,拿起水瓢,将热水倒在了酒瓶上。

随着热水的浇灌,白嫩嫩的鸡蛋顺着瓶口滑了出来,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啵。

云流用盘子将鸡蛋接住,顺理成章的收获了桃夭夭小姑娘崇拜的眼神。

“云叔叔。”

“嗯。”

“我粑粑拉不出来的时候,往头上浇开水,是不是就能拉出来了?”

“……哈哈哈……”

云流忍了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大声笑了出来。

这日子虽然过的浑浑噩噩的,但还……挺有趣。

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看着小姑娘懵懂的眼神,他耐心的解释着,人和瓶子是不同的。

……

……

云府。

李月的迈着慵懒的步子,来到了后院。

“师娘,师尊在吗?”

“在闭关,有什么事吗?”

林夕坐在桃树下的秋千上,闻言,张开手,伸展了一下腰肢,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小萝莉剑灵懒洋洋的趴在她的怀里,嘴角的口水缓缓滴落。

里屋的床上,只着里衣的云长生闭着双眸,没有丝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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