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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情劫吗?”

他心里自语了一句,有点不看好云长生,渡劫期的道心,不是一些情情爱爱的小事能撼动的。

但此事依然还有一线生机。

弱小时生成的执念,会被影响一辈子。

就像他在弱小时诞生了教书育人一辈子的执念。

而云长生的娘子,目前也可以看做是她弱小的时候。

这缕执念最终会将渡情劫那位影响到什么程度,说实话,冯先生挺期待的……

大概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

“隐仙虽然渡劫前一直无灾无劫,但要是欺天之阵失败,那也是真麻烦。”

如果是他,要是有情劫寻上门,那肯定是裤子都不带脱的。

冯先生想到这,又看了眼书院,忽然摇头失笑。

得,红尘和隐仙谁也别笑谁,俩人半斤半两。

……

……

四季山,四季洞。

“这情劫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凶猛了?”

最近只要想到云长生这个名字,就要换亵衣亵裤。

真是奇了怪哉。

夜。

这个离仙缘最近的小镇,是个不夜城。

有需求就有市场,很多刚来的修士被执念所困,无心修炼,大晚上又睡不着,只能到处瞎逛。

湖中央的画舫还在飘,上面灯火通明,风流士子们不睡觉,卖艺的佳人只能无奈作陪。

大晚上的,在客栈都能听到湖中心传来的各种艳词佳作,还有拍手叫好之声。

最后被某个看不过去的修士下了禁制,将声音屏蔽在了湖中央,不让这些士子继续扰民。

从书院回来的云长生提溜着一壶酒,眼神望着客栈,最终还是上了楼。

以前为了满足他的某些嗜好,总感觉把林多多给糟蹋了。

现在则感觉林多多把他糟蹋了……

“看上去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吗?”

云长生推门而入,林多多看他表情,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

“没什么,想通了一些事。”

“想通了什么?”

“我带了壶酒,听说是酿酒的老板将放不下的喜怒哀乐酿进了酒里,一杯酒就能体会世间疾苦与极乐,要试试嘛?”

云长生扬了扬手里的酒坛,笑着道。

“还没告诉我想通了什么?”

林多多接过酒,小镇上有很多奇怪的特产,有些挺有意思,比如这酒。

有些挺血腥残忍,比如那每天上演的剁和尚。

“你不是一直追问我想选哪条吗,第一条第二条都可以,一起进行也无事。”

“我可以全心全意的配合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云长生打开客栈的窗,看着湖中央那抹红艳,成功或者失败,总要试试。

失败了,到最后依然放不下,那就彻底忘了吧,忘了喜怒哀乐,忘了悲欢离合,忘他个干干净净。

仙界再见师尊时,或许她会欣慰吧。

但让他眼睁睁看着林多多寿终消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林多多,他却什么都不做,这又怎么会甘心?

没有冯先生的指点,他或许会做下更疯狂,更可怕的事。

好在现在有了一个听上去不错的方法。

“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

林多多没有向云长生走近,靠太近她的身子会发软。

只有被满足几次,这种症状才会消失一段时间。

“你临近寿终时,我再对你说。”

寿终时,是情感最薄弱最深刻的时候,那时做下的承诺,也是最深刻的。

“寿终时再对我说?”

直觉告诉林多多,这件事并不简单。

云长生与她在一起时,最讨厌讨论寿命的话题,今日却主动谈起。

神情也没有当初刚讨论这个话题时,那股止不住的悲伤。

但云长生只要愿意好好配合,那同意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先让她的身体离不开云长生,再慢慢压低云长生对她的执念。

两手准备,或许会更稳妥一点。

要是山上的人真的变成了只爱云长生的林多多,那就算云长生只剩了一点点执念,那也不怕。

毕竟武力放在那,打晕扛走就好。

如果最终还是没有变成林多多,求仙问道还是排在了第一。

那两个人最终一起放下,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总比云长生被执念困死,最终变成羽弟弟第二来的强。

“好,我答应你。”

“娘子,说好了,可不许反悔的。”云长生抬手,伸出小拇指。

“几岁的人了,云归在十三岁那年就不信这种东西了。”林多多吐槽,但还是伸出小指,与云长生拉勾。

两根小指勾住。

云长生目光变得晦暗深沉。

短短几十年,却占了他生命的大多数,往后几十年,这个女人将占据他生命的全部。

林多多,你不要失约啊。

否则这世上不止没有了林多多,也将再也没有云长生了。

那时的四季山,只会剩下俩尊冰冷的求道机器。

“抱我~抱我去床上。”

只是与云长生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林多多面上就浮起了诱人的酡红。

她咬了咬樱唇,粉色小舌舔舐着唇瓣,将干涩的唇瓣染湿。

她没有压下这种感觉,而是想放纵。

这本就是她的目的。

“我们去买个宅子吧,老是在客栈里做这种事,感觉挺奇怪。”

“云长生,你到底行不行的!”

不管几岁的男人,被心爱的女人这样嘲讽,似乎都会怒气上涌。

这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而且这女人现在连相公都不叫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俩具火热的身体最终相拥。

事后。

精疲力竭的俩人一起看着床顶蚊帐。

一颗粘着水的法器珠子在房间里东碰西撞,力度之大将凳子腿都给撞断了。

一串佛珠一样的东西被悬挂在床尾,与肉铺里那个和尚手里的佛珠很像。

那串佛珠总是被和尚盘的热热的,这串佛珠上的热气也一直未散。

房间里之前还很长的蜡烛,不知为何短了一大截。

俩人依然盖的严严实实,只露着头,云长生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喂,家具要赔的,把东西收起来。”

“你帮我收一下,我没力气了。”

“不是你的东西吗?自己的东西自己收。”

“我的东西?这些东西好像是某个人蹲在山洞里做出来的吧?”

“可后来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用吗?”

“云长生,你不会是累的连收东西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怎么可能,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要是我收走了,那你以后就不准用了。”

砰!

那颗法器珠子突然在房门上撞出来一个洞,跑了出去。

林多多:……

云长生:……

“应该没人知道是我们的东西吧?”

“应该没人知道。”

“那就好。”

“我操控法器自毁吧。”

林多多缩在云长生怀里,懒洋洋的不想动。

过了大概两分钟。

砰砰砰!

“长生道友,在吗?”

听声音,是一直找云长生下棋的姑娘。

被窝里的俩人:……

不是说没人会知道这是他俩的东西吗?

见没人应答,下棋的姑娘比划了门上的洞,试着将法器塞进去。

咚。

法器落地的声音响起。

社死的两个人直接把被子蒙过头顶。

“要不我们搬家吧。”云长生提议道。

“连夜搬?”

“对,连夜搬。”

突然就明白了当初云逸在山村时,那种连夜搬家的心情。

云归没被打死简直是万幸。

计划是美好的。

但是真的做的时候,计划却总是跟不上变化。

“凳子六十七文。”

“桌子二钱十三文。”

“门,一两。”

“床,一两三钱。”

掌柜的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一算,“一共三两五钱八十文。”

“这个,床可以打包带走吗?”云长生突然举手问道,那床睡了两年,睡习惯了。

虽然某个床腿快被摇断了,但修一修应该还能用。

“可以。”掌柜的很开明,“不用不好意思,勤俭持家是个好习惯。”

打趣完,付过钱,将床给装进了储物戒指,合欢宗的法器也没有落下。

俩人坐着两年前那辆马车,连夜搬家走人。

下棋是不会下了,这辈子都不会下了。

“今晚住哪?”

释放过后,林多多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整个人变得慵懒了一点,眉间有一丝春意未散。

她像树懒一样双手搂住云长生的脖子,将整个身体塞进男人怀里。

美眸半眯着,将醒未醒的样子。

“不管住哪,总之要离刚刚那家客栈越远越好。”

“对,越远越好。”

林多多附和,同意云长生的观点。

不夜城有不夜城的好处,大晚上的都被夫妻两人找到了房屋中介。

“五百两,带个大院子,还有一亩田可以种种花种种菜,感受农家生活。”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夫妻两人挎着手,东瞧瞧,西瞧瞧。

“院子里种两颗果树,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吃橘子,种两颗灵橘吧。”

“地里种点菜,我记得你在四季山上也种菜,说是能修炼心境。”

“诶,还有个池塘,养点观赏鱼,没事的时候鱼竿一甩,一坐就可以坐一下午。”

“我可不陪你钓鱼。”林多多翻了个白眼道,这男人钓鱼的时候,喜欢抓着她的足儿揉捏,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夫妻两你一言,我一语,都挺满意,贵是贵了点,但这镇上的房价普遍如此。

毕竟是号称离仙缘最近的小镇。

每年听过这个传闻的人,都会来这里试图寻找奇遇。

天赋出众的当然会遇到仙缘,普通人大多只是白来一趟。

有时候那些病入膏盲的,倒是有运气好,被顺手给救治了。

“娘子。”云长生看着身旁的女人,出门在外吃软饭吃习惯了,不管是灵石还是银子,都是林多多掏。

“我只是蛊族圣女,不是你话本里的那个沈万三。”林多多伸手掐了一下云长生的腰,然后笑着道:“就要这套了。”

“好,我这就联系主人家。”

中介遇到这么爽快的客人,也很开心,火急火燎的骑着马,准备去找屋主。

灵石对于隐仙和红尘里的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的资质不需要灵石来辅助修炼。

所以还是习惯性花银子。

真要有特别需要的东西,用灵石也买不到,都是以物易物。

屋主应该是一个修士,只是半刻钟就赶了过来。

然后夫妻俩又尴尬的社死了一次。

“长生道友,怎么突然搬家了?”是一直找云长生下棋的女人。

云长生:……

搬家就是为了躲着你,结果还是没躲掉!

林多多看了眼云长生,“交给你了。”

然后趁机开溜,一转眼就没了人影……

“嗯咳。”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云长生捂着嘴轻咳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一脸的风轻云淡,和往日里下棋时的表情一样。

“原来是青木道友,真巧,这屋子是道友你的?”

“对啊,我是土生土长的镇上人。”

“……那可真是太巧了。”

“对了,之前那法器是长生道友的吗?”

“……?”

会不会聊天?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云长生依然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那双纯真中带着探知欲的眼神,再次轻咳了一声。

“嗯咳~,青木道友未曾有过道侣?”

“未曾。”

原来如此。

这就好办了。

“那法器确实是我的。”

“哦,冒昧的问一下长生道友,那是何物,质地如此坚硬,用来当暗器使好像不错。”

“暗器?”云长生愕然,修士还用这么低端的暗器?

“哦,我有个哥哥,他是个捕头,总是会遇到危险,我又不可能天天看着他。”

“那法器质地坚硬,与凡间武者最强的兵刃差不多,给我哥用刚刚好。”

原来是个正在化凡的修士。

云长生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我这里有个以前炼制的,只需用内力就能催动。”

“多谢长生道友,那这宅子就当是买这法器的钱,可好?”

“当然可以。”云长生笑了笑,将当初多炼的法器给了这个道号为青木的姑娘。

俩人各自打过招呼,告别。

之前溜走的林多多跑了出来,又往云长生怀里钻。

“走了,累死了,好困。”

“嗯。”

找到房间,将原来的床拆走,换上了从客栈里带回来的床。

顺便将快要断掉的床腿给修好。

夫妻两人盖着被子,搂在一起睡到了天明。

悠哉悠哉的又过了两日,云长生正在给门抹油,这宅子好像很久没住人了,门一开就嘎吱嘎吱响,挺烦人的。

青木抱着棋盘坐在池塘边,从储物戒指里拿了张桌子。

她家里条件应该不错,一举一动都很有气质,完全符合了云长生对于古代仕女的想象。

“长生道友。”

“恩,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云长生应了一声,将油收好,这油林多多晚上还要用,不然佛珠太干。

“长生道友,我哥让我多谢你。”

青木说到这,一脸的茫然,不知为何,嫂子那天好像笑的要更开心一点。

云长生:……

他抬头望了一下天,不准备带坏纯洁的小姑娘。

“你兄长工作危险,有此利器,如虎添翼。”

“嗯。”

青木想了想,她哥工作的时候危险降低了,她嫂子开心,合情合理。

另一边,林多多本来打算端着果盘进来,听到俩人聊的话题后,又开溜了……

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

……

池塘边的棋盘自那后,就一直没被撤走,有时候会被雨水打湿,有时候会被风雪覆盖。

一直过了十个寒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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