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鑫哥说给你一些空间,不要我们打扰你。”
“你们,坏透了。”
“哈哈,我想鑫哥是没有信心,不确定你心里还有没有他。”凯调皮起来痞里痞气的。
“凯,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在他身边。有你们,真好。”我是真心感谢的,感谢他们这些兄弟对孙鑫不离不弃,也感谢他在我与孙鑫不方便见面的那些时候,支撑了我们很多。
“你这样说话,很像大嫂诶。”
是夜,回到酒店,我给孙鑫发了条短信。他说受伤的地方不怎么疼了,就是晕晕呼呼地想睡觉。
“睡吧,睡会恢复得快一些。”
来不及解答同事们八卦的疑问,我雷厉风行地指挥着接下来两天的论坛。Thomas在峰会结束的第二天就要飞回美国总部,我对他说,待大会圆满结束,我会向他述职的。
各个论坛都有分会场的负责人,我乘车来回巡视着筹备情况。同时也惊讶于孙氏集团这两年在地产领域的发展竟如此迅猛,基本上这城市的五星级以上酒店和核心商圈都是他家的产业。
所谓富甲一方,就是孙氏。
大会的间隙,我不放心孙鑫,跑去医院看他。他正睡得沉。好在医生说,拍片显示他的脑部水肿吸收得很快,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恰巧遇见了凯和貌似孙氏集团高管的几个人。
“酒店门口的事故,警方调查结果出来了么?”我轻声询问。
“还没有得到消息。”凯与我最熟,率先搭话。
“那辆车不像是有意撞我。如果目标是我,那样的距离下,驾车者大可猛踩油门。”
“也不像是社会闲散人员。那样的场合,名流云集,对于有特别身份的人,我们早与官方联合升级了警卫。事实上,酒店门口的警力会随着大人物的离场而降低级别。也许有人想趁机钻这个空子……也或许……”我快速地思索着。
“当时姜副市长在里面,是吧?”我清澈又探究的眼睛张望着他们,好似在公司开某个项目研讨会。
有个年长的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算见识了,王小姐,你果然不一般。”这是酒店的负责人赵,筹备大会之中,我与他已多次接触。
我意识到自己过于专注而有些失礼,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了,我的好嫂子。你这福尔摩斯探案呢,这是警方的事情,咱就别操心了哈。”听到“嫂子”二字,我的脸更加红了。
“你就这样欺负你“嫂子”?”
孙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他好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见他醒来,我立马过去他的床边,托着下巴,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有一种魔力,在他身边我便完全放松,释放小女人的姿态。
“董事长。”
这个时候,所有人肃然恭立,是孙鑫的父亲来了。
我立马起身,让出了座位,站到了众人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孙父如何看待我这个毛丫头,以及他对我的态度。
“怎么样了,臭小子。”
“爸,我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别逞强,在医院里多休养几天,不然你母亲电话又唠叨个没完。”
我敏锐地意识到,孙鑫的母亲可能人还在国外。
孙鑫一脸的玩世不恭,看得出来,在爸爸面前,儿子终究是儿子。
“那个……”孙父环顾四周,好像在找人。
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落下,我顿感紧张,却又快速的调整状态:
“孙总,您好。”我礼貌而客套的语气,像是商务合作中的甲乙方。
“酒店的负责人老赵告诉我,这次大会的承办方执行官是一位非常漂亮能干的年轻小姐,他跟你们开对接会议,常常跟不上你的思路。还说500强企业就是不一样,你们的运营模式和对服务的品控另他耳目一新。”
“您过奖了。”
“王小姐,没想到你居然跟我儿子也有渊源……”
我不知道这位高深莫测的老者话里是什么意思,毕竟晚宴上发生那样的事,还是他老人家来收场的,心里愈发紧张起来,眼睛局促地瞄向了孙鑫。
“爸,雨晴是我同学,我们高中时就认识了……”
“傻小子……”这是一位威严也慈爱的父亲。
“王小姐,既然也是江城人,不如留下来帮我们管理酒店,如何?”
“孙总,我……”
“孙什么总,叫我伯父吧。”
会务组的人电话打来,我以公务繁忙为由,慌忙地逃离了现场。
路上,孙鑫发来了短信:“我老了,和我爸一样帅。”
伴随着最后一场青年创业交流活动的结束,大会终于圆满地落下了帷幕。可谓故乡遇故人,交流会上,我居然遇见了楠。
简单地打招呼,无叙旧可言。
三天的大会,收获颇多的价值信息,会务组最后进行着盘点,公司市场及研发线的人认真地做着收录整理,我撰写着本次大会的述职报告,向远在美国的Thomas做最终汇报以及为会务组请功。
两天后,收到公司董事会的批复:高层高度认可本次会议成就,我作为首席执行官,收获了带薪休假十天的奖励。这真是一个巨好的福利!
是啊,好累,整个身心突然放松下来,疲惫感一秒上头。
令我更加高兴的是,这个时候孙鑫恢复情况良好,被准许出院了!
我高兴地接他出院,收拾完东西,办理好出院手续,刚坐上车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母亲打来的,父亲他突然去世了,就在刚刚!
巨大的噩耗,令我摇摇欲坠,孙鑫紧紧握住我的手,吩咐司机调转方向,往乡下驶去。
他执意要陪着我共同面对。
车子到达村口,已听见哀伤低沉的大喇叭声。
“是突发的脑溢血,你父亲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哀伤的母亲显得苍老而孤独。
她注意到了跟我一起来的孙鑫,是当年差点把他们女儿“带坏”的那个人。
“孩子,你来了。”
“是的,伯母。您节哀。”
“嗯。”母亲朝孙鑫点了点头。
也许是哀伤冲淡了一切,也许是实在是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她们的女儿一直没有回家,即便是知识有限如她,或许也想明白了。
眼前这器宇不凡的年轻人,会是她女儿的良配吧。
而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家,有一天我竟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父亲,明明那一天下午给我打过电话的,而我,因为忙,竞没有好好地跟他说话。他好像在说等我回家吃饭。他一定亲自杀好了家养的老母鸡,让妈妈炖我小时候最爱喝的鸡汤。
而我……
在哀伤的奏乐中,我跪倒在父亲灵前。
老家一直有“七不除八不葬”的习俗。父亲出殡要越过这两日,安排在三日后。
许多远近亲友、街坊邻里前来吊唁,我一一还礼,孙鑫一直陪在我身边,无微不致。
心疼他刚出院就陪我忙前忙后,父亲出殡前的傍晚,我打算带他出去透透气。
车子驶到一片田野边停下。
“看,这就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乐园。”
“啊,原来我们家雨晴小时候玩得这么野啊?”孙鑫努力地想逗我开心。
我懂他的用心。
“是呀,小时候我爸我妈在田里耕作,没有人带我,我就跟着他们来田里。我常常一个人在地垄沟里奔跑。“垄沟”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从这边到那边,一眼望不到头的那个。”
“春天这里就是一片绿油油的嫩芽,夏天溪里有蛙声,到了秋天,玩累的我干脆躺在父亲割好的稻堆上,像城堡一样。”我边说边比划着。
孙鑫眼神迷离地看着我,他仿佛理解了我身上为什么时而散发的野性,以及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坚韧。
“我从小就是他们的骄傲,直到遇见你……”
后面的故事,我说不下去……
“这几年,我都没有回家,没想到一回来……”我哽咽。孙鑫的眼里充满了心疼,我不想让他担心,随即顾作坚强地打趣他:
“你不会怪我爸妈吧?那些年他们那样对待你,连你想见我一面都难。”
“说什么呢,傻丫头。”他伸手欲拉住我,制止我的话。
我后退一步:“鑫哥,我必须告诉你,大一那年,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一想到你就会想起那一连串的伤痛,我感觉当时我必须离开你……所以我给孙伯母写了那样的回信……”
我的眼睛里已充满了泪水,头发在风中凌乱着。
“别说了……”话音刚落,他把我一把拉入怀中。
来不及躲闪,已被他深深地吻住。
这个吻很深很长,好似在探索着我灵魂的最深处,也好似霸道地寻求着补偿。
然后,爱怜克制地停下来。
次日,凌晨4点,父亲出殡。火化回来,一行人上山,我手捧骨灰盒,将其放入棺木中,然后下葬。
封土见哭声,我悲痛不已,哭晕在孙鑫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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