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过生日要开心,哭什么?”
这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因为兰姨小小的善意,还是因为被遗忘,埋了无尽的委屈。
一路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竟来到了我熟悉的南桥边。
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意外的有些冷。
夏天就要过去了,江面上黢黑一片,远处时而闪现出朦胧的光亮,显得有些萧瑟,仿佛自己凋零的人生,难道是天意吗?
我准备纵身一跃,了却身前身后事,可偏偏这时,电话响了。
“姐,生日快乐!是不是以为我把你生日给忘了?”
曼春倒是激动,可我没了兴致,随口问道:“你下班了?”
“嗯,天天加班,我都想回老家了。”
“想回就回呗。”我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你这是在哪儿?那么安静?不会是又在桥边吹风了呢吧?”
“是啊。”
“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的独处时光了。礼物明天应该能到,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嗯。”放下电话,我还是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苏曼雪”我对自己说,“也许,你该做最坏的打算。”
不过曼春的话提醒了我,如果上天觉得我应该回去了,那且让我完成自己最后的任务吧。
工作两年,虽然没多少存款,却也不想便宜了银行,还是写封遗书吧?
可遗嘱该怎么写呢?怎么算,这点微薄的存款,都到不了该到的人手里。
真是可怜又可悲!
诺大的城市,想找个人交代后事,都不知道该找谁!
遗嘱没有敲定之前,我必须活着。
次日。
我决定暂时不去复查了,就当给自己定的35岁“死期”提前了。
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将遗嘱托付给妹妹。
她虽然不够聪明,但还算正直。
我正准备提笔,母亲的电话,又恰逢其时地打破了我的沉思。
“小雪,妈昨天太忙了,给你补发了个生日红包,快领上。”
“谢谢妈。”
领不领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后还不是会变着法,翻几番地要回去吗?就是之前攒钱给她买的金项链、金镯子都能卖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的母慈子孝,有意思吗?
“小雪,你最近对妈不是很热情。是不是王生又挑拨我们母女关系了?”
“没有,就是最近有点累。”
“来,苏天,过来陪你姐姐说说话。”
“大姐,生日快乐。小春子今年给你送了什么礼物?”
“这个帽子。”说着,我拿出今早刚送来的快递,展示给苏天看。
他一边嘲笑帽子丑,一边跟我抱怨曼春的幼稚,他都15了,曼春还在送他限量版的奥特曼,并嚷嚷着马上开学了,想过来找我玩。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人啊,真是不能比较。
现下这种情景,我当然不想他们发现端倪,便婉拒了。
可还是被苏天缠着预定了国庆和寒假。
“你姐工作忙,别总想着去玩。”
听见母亲在电话里嘱咐弟弟,我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快要夺眶而出,有种被关心的错觉,也许她曾经真的关心过吧,否则她也不会一路助你走出大山,不是吗?
挂完电话,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上网看了一眼帽子的价格,全是99包邮。
想起自己今年送她的那套化妆品,突然觉得有点心寒,倒不是为了几百块钱
毕竟我还打算在遗嘱里,将所剩不多的存款,留一部分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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