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气息随着清唱渐尽也慢慢地平稳下来，想起当初在学校背诵的时候还觉着拗口，如今亲口唱出来了，才明白古人所作的韵律是多么的富有情致，同时又能为他们有限的日常消遣增光添彩。不像现在，一切的文艺形式都似乎透着那么股虚浮，只能像无从间断地扬汤止沸一样，暂时安慰人们贫瘠而又紧张的精神。
“鹿祝女士，我唱完了。”
我仍有些局促地朝台下鞠了一躬，并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也能传得更远一点。
“好，过来吧。”
鹿祝女士轻巧地冲我点了点手，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总之我感到她身上的温度好像又回升了一点，看着就可亲多了。
“鹿祝女士，我刚刚唱得还可听吗？”
“岂止可听，我这里现有的姑娘们有些都未必及你呢。”
“您过奖了。”
“只是有一点，我若说了不知你认同与否。”
“您请讲。”
“玉鹂姑娘的上一份差事，是不是规矩很严？”
我闻之想起公主府的种种也是心酸，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可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方才你在台上，吐字如珠、音色如玉，我听得出来你并不紧张。可这词与曲的中间呢，却又似乎缺少了一分用心去唱的灵气，因此再好的歌喉也只能剩下九分了。我这样说你可听得懂吗？”
鹿祝女士的一番评价越发令我心悦诚服，赶紧点点头道：“您说的没错，之前我都是和十几二十人一起登台表演的，比起个人水平，确实是整体的准确性更为重要，哪怕只错上一星半点儿也是有可能受罚的。”
“这便是了，图严谨而失情致，这在我们这里是断断不可取的，你若能明白这一点，那今后便更懂得该如何发挥自己的长处了。”
“这，您的意思难道是说，愿意收留我在这里工作？”
“自然，玉鹂姑娘青春正好、姿容正盛，哪家艺馆会舍得将你拒之门外呢？”
“我下午去过的那些地方都把我拒之门外了。”
“那是他们的目光不够长远，我这里可不一样。旁的不敢说，空屋子还是有几间的，你大可以一边住着一边跟其他的姑娘们学习学习。便是你需要预支一个月的工钱先用着，那也不过是区区二十两银子而已，又有何值得计较的呢？”
啧，你瞧瞧你瞧瞧，还得是有钱的大老板不是？眼界气度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不仅允许我在这里白吃白住不赚钱，还能提前支取每月的二十两银子，这可不是打着灯笼都没处……
等会儿！
她刚刚说多少？
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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