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吴宝雄手下大将洪亮祖、副将罗洋、方福基等率领船队来到瀛洲。
洪亮祖江湖绰号“赛飞爷”,这个名号有两重含义:一是因为其武器是蛇矛,与史上有名的猛将飞爷相同;二是因为洪亮祖也跟飞爷一样有勇有谋。历史上的飞爷不仅勇猛,还多才多艺,称为勇谋文貌四绝——勇能陷阵,驰骋沙场气吞山河;谋能用计,也能统兵独当一面;文化不浅,尤其擅长书法;相貌俊朗,生得女儿被皇家娶去做皇后。洪亮祖后两样就算了,前两样还是不错的。其武艺高强,而且有法宝武器灵蛇矛;其统兵本领和谋略都还行,以往总是作为吴宝雄的前军大将。义军联盟失败时吴宝雄所部也遭重创,几员大将之中唯有洪亮祖凭着智勇兼备成功突围活了下来。
两个副将,罗洋虽然身材高大有力,但武艺不精,实际本领不大,靠着吴宝才而被提拔;方福基原是海贼头子,吴宝雄率军下海之后自觉不敌而投降。派这两个人与洪亮祖同来担任袭杀吉义的任务,是吴宝才的主意。派方福基是因为能打,而且不是嫡系,就算死了也就当是借敌之手除之。派罗洋是因为能言会道,但罗洋不太能战斗,打起来的时候只要留在岸边看守船只便可。
本来要杀吉义是件大事,再重要不过,吴宝雄本应亲自前来。但吴宝雄在连遭挫败退居海岛之后,志气消沉,做事也就没有以往那么有干劲。如今吴宝雄英雄志短,染上了嗜酒的毛病,每日里与妻妾饮宴,颇有满足于做个海大王之意,懒得自己出马了。要不是吴宝才的缘故,吴宝雄本来不太想跟吉义打。
洪亮祖得了吴宝雄的命令,率领船队而来。其船队清一色海船。海船与江船不同。江船的船底是平的,适合航行在浅水中,泊岸容易,几乎什么地方都能停泊。海船的船底是圆舭型,平衡能力强,能抗海上风浪,但只适合航行在深水中,泊岸的条件也要苛刻得多。
郭寿童船队与吉义船队均以江船为主。吉义船队的海船是当年刘兴隆等人在辽东、山东沿海活动的旧船,原本船龄都已经很大了,这几年陆续报废,如今只剩七艘,而且也不太合适再出远海。洪亮祖率领船队来到,看到吉义船队寥寥无几而且陈旧的海船,心想难怪要用重礼借船出海。
瀛洲岛全岛低平,岛周围的水下也尽是平缓的浅滩,海船靠近的话一不小心就搁浅开不动了。洪亮祖船队在郭寿童派人引导下才在南岸找到一个水较深的地方泊了岸。吉义与郭寿童都带人在海边迎接洪亮祖上岸。见礼之后,洪亮祖对吉义奇道:“吉大王既然是与郭大王不期而遇,那么你没有指引,却是如何泊船而避免搁浅?”
吉义心想:“我有水族团啊。我事先让它们给我打探适合泊船的地方。饶是如此,两个鱼虾团练使脑袋不太灵光,没给我探明白,害我们船队还是搁浅了好几回。不过搁浅也无妨,让水怪一推,船就又能开了。”这内情自然不告诉外人,吉义只笑道:“我们船队头领可靠。”然后把话题转开:“老兄莫叫我大王,我实力弱小,从未称王。江湖朋友多称我吉大老爷,我也不太敢当。不如叫吉庄主便好。若要跟我的兄弟们一起称呼,再加上大二三四五的区别,单称我一个的话不必加大字。”
洪亮祖笑道:“吉大老爷恁地谦逊!那么今后岂不是要叫你吉岛主?”
吉义一拍脑门道:“对了!如今我连庄子也没了,叫庄主也就名不符实了,哈哈!岛主却也称不上,多承郭大王相让,给了我半个岛安身,不妨叫我半岛主如何?”
洪亮祖大笑。郭寿童也貌似欢快地大笑起来。吉义也仰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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