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唰唰唰的收割声中,杨铁花放下一把稻杆,直起身擦了擦汗,不小心就瞥见自家那两个小金豆子已经到了田边。
看着那三弟妹抬脚往田里来,杨铁花突然就急了。
“站那!别动!”
“嗯?怎么了?”
青家一家老小被杨铁花的一声暴喝惊着了,不约而同直起身子往田边看,看见站在田边悻悻摸鼻子的苗贞耘,他们瞬间就明白了缘由,淡定的各自弯下腰继续收割。
“娘亲?”
看着听到暴喝之后悻悻地收回脚的娘亲,再看看貌似习以为常的青家人,青描夏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都忘了吐掉。
【娘亲究竟在这田里留下过什么惊人之举?怎么看着像是被下了什么严禁下田的禁令?】
青描夏的心声一出,在场能听到她心声的五个人之中,有四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憋笑,至于另一个就是当事人了,她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说起这个,苗贞耘不得不感慨,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想当年,她和青岑安新婚燕尔,两人回村里办酒席,那也是她第一次来青村。
初次进村的苗贞耘对什么都无比好奇,那会正逢春耕时节,家家户户都忙着插秧,看着大家哼着插秧调子,一边插秧,一边飞快地移动,行走如飞、身姿飘逸的模样,她跃跃欲试,不顾青家人的劝阻执意要下田体验一番。
一开始,苗贞耘学的有模有样,可真正实践起来,不是秧苗插太浅了浮苗,就是秧苗插太深了看不见苗。
苗贞耘面上不显,心里却着急上火,恨自己不争气,她越着急越出错,越出错越着急,额头上急的直冒汗,她伸手去擦,却弄得满脸泥巴,像个花脸猫,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新媳妇面皮薄,被大家这么一笑,她差点哭出声来。
后来,在婆婆和两个嫂子的耐心指导下,苗贞耘总算学会了,虽然做不到像她们一样左手抓住秧把,右手像蜻蜓点水,在泥巴表面上飞快地掠过,但也算渐入佳境,看着一棵棵秧苗入田,光影拉长之间,苗贞耘内心无比满足。
在青家人一声接一声的夸赞中,苗贞耘很快就迷失了自我,她越干越上头,还跟大家比赛起来,却不小心左脚拌右脚,一屁股坐到了泥里,越挣扎陷进去越深,拔都拔不起来,最后是被家里人跟抬猪一样抬出去的。
再后来,她跟着大家来田里收割水稻,这一回大家死活不让她下田了,她也不敢逞强,于是拿着镰刀蹲在田埂上学着割了几把稻子,她还沉浸在收获的成就感中呢,谁知手上、脸上瞬间就红了一片,瘙痒难耐,痒得她差点没把自己抓破相了。
再再后来,她跟着婆婆去菜地里割猪草,就是趁着她婆婆去浇菜水的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她一口气将菜地里的两棵瓜藤全砍了,等她婆婆回来,看着被捆成一团的瓜藤,直接傻了眼。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经了这么几回,青家人再也不敢让她下田,也不敢让她下地,既怕伤着她自己,也怕伤着庄稼。
经过那么几遭,苗贞耘也认清了自己大概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体质,不敢随意下田了,也不敢轻易动地里的东西了,顶多就是跑个腿,给大家送个茶端个水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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