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返回来，还说没来监视我？”
“晴晴说你晚上要加班，我想知道你在山上加什么班。”贺威仍是怒气冲冲，“原来是陪这个男人。他是何方神圣，让你舍得丢下晴晴，跑这么远来吃顿饭？”
兰蝴也就不想再隐瞒什么，编造什么，如果不能接受她的现实，就别当她的老公。
她说：“他是金予度的手下，正在为我争取粮油集团的VI设计。凤翎茶业的包装，红圣村的墙绘，以及御庭灿海的广告文案，都有他的功劳。你别把人家当成花花公子，他也是有情怀、有底线的人。”
贺威一笑：“我也是男人，别跟我奢谈什么情怀。那都是打着幌子的狼。”
兰蝴扭过头，朝他一笑：“我是没丈夫要的女人。你就不用假惺惺关怀我会不会被狼群吃了吧？”
贺威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了！你又去扯那本经。”
“事实上你就没要我啊！为了儿子，你可能再勉强地要我一回。”兰蝴涩涩地说，眼睛不由湿润了，“如果别的男人提出要娶我，我真的会答应的，至少那是需要胆量的。”
是的，如果冷洋说出那句话，她也许会再次奋不顾身一回。
但他终究没说出那句话。如今的他，对她的暧昧也没有了，更多的是对她的尊重。
男人对女人少了暧昧，中间的距离感、界线感，就分明了。
她觉得，她正在失去冷洋，在她不再回避他的时候。
贺威跨到副驾驶室，坐下来说：“我从没告诉别的女人我单身。你究竟给多少男人说过，你是单身?”
兰蝴说：“你唯恐原同事怀疑你复婚，那就告之天下呀！证明你是真离婚，不是假离婚。”
贺威沉默片刻后，抹了一把脸，说：“你在往我心上捅刀子。这事，成了我一辈子的污点，永远都洗不白了。”
兰蝴说：“生活困难时，我们把婚姻视为珍宝。生活安逸了，我们反而把婚姻当成了交易。每每想起，我就痛心。”
贺威打开车门：“老婆，不说了，回家吧。明天，我们去复婚。我不会给任何男人机会了。”
说完，贺威下车，径直回到自己的车里，打开车灯，驾车而去。
兰蝴按了按喇叭，跟了上去。
冷洋关闭了双闪灯，跟到临近山脚的岔路口，分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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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公之于众的却是《利泉粮油集团广告宣传设计制作定点服务采购项目公开招标公告》。
招标预算金额四十九万，合作期限为一年，不接受联合体投标。招标采购人是利泉粮油集团，采购代理机构是一家工程造价咨询有限公司。
报名资格有门槛，又没特别的门槛：具有履行合同所必需的专业技术能力；自行开具发票；出具近半年内任一个月的纳税证明和社保证明；在经营活动中没有重大违法记录等等。
中标，意味着能承包粮油集团一年的广告设计与制作。预算四十九万，事实上可以在合作中途签定补充条款，费用不只这点。
兰蝴赶紧携带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赴代理机构指定的慧泽大厦六楼会议室报名。
这次不是陪标，是实打实地来到报名和即将开标的地方，兰蝴开了眼界般，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一张彩票，是否中大奖只等她刮开那黑色涂层。
她得先找工作人员确认一下有些细节，一问“履行合同所必需的专业技术能力具体指什么？”得到的答复是“以招标文件里的解释为准”。再问“评委们是广告设计制作方面的专家吧？”得到的答复是“我们不方便透露”。
兰蝴提交的报名资料审查合格，又交了两百元材料费，一份《招标文件》到手了。
文件封面有编号，盖有招标人也就是采购人、招标代理单位的印章。
金予度在上面有签名，笔墨厚重，字体行云流水，有着书法家的笔法。
回来细看文件，有资格条件、采购需求、服务要求、评分规则等详细说明。
资格条件里，包括经营资格、专业资质、财务状况、技术能力、管理能力、业绩信誉。
没要求提供某种大型设备，或制作室面积达到多少平方以上的证明资料。这就好！
集团VI设计出现在“采购需求”明细表里。
说它无足轻重吧，它排在第一大项，细节内容占了两页纸；说它重要吧，它已不单独采购，成为其中之一。
其他的大类项目还有宣传品、文化墙、会议室等。
除开各项成本，这个近五十万元的项目利润算不上太高。不过有了第一年的合作，能为今后的长期合作奠定基础，而且能为其他竞标做好铺垫，年复一年就轻松了。
密密麻麻的清单里，文化墙中含有大门外围墙彩绘。
彩绘……冷洋的直觉也许是对的，他也许知道些什么。
招标文件也写明了，受单位效益影响，项目的费用要等合作期满后一个月内才能一次性支付，也就是先得垫资。
垫付，垫付，又是垫付！自己还得咬着牙争取中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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