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蝴泛起心酸：“我打工时，低的头还少吗？”
“那些风光的律师、审计师，还得照样向甲方低头呢。甲方的钱，不可能平白无故送到他们手里，钱不好挣。”贺威说，“创业艰难，守业不易，我不想你太辛苦。经营好公司是长年累月的事，你要培养出左膀右臂，别累垮了。”
“我不是贪婪的人，我挣钱会有度。”
“晴晴快放假了，我没空回来。你拿点时间陪下晴晴，这些年是她的叛逆期，别大意了。”贺威思索了下，又说，“我的意见，就是让香香来处理些杂事，学点管理，不做设计都行。”
“当年，我没允许香香来家里住，过后她连来我家坐坐也没有了。她肯定记恨我。”
“那事啊，我给香香讲过道理的，她理解。其实香香每年过节都给我发问候短信，让我代她向你问好。我怕你多心，没告诉你罢了。她比晴晴懂事多了，晴晴还在和外婆外爷作对呢！你这当妈的，得好好管管女儿了。”
兰蝴不高兴了：“你这当爸的，就不管了吗？”
“女儿嘛，还是当妈的来管才好。如果你生了儿子，我要亲手把他培养成男子汉！”
“我才没空生。”
“如果香香来了，你就不用成天埋头做事，可以抬头看路了，也有时间生娃了。有些事，必须交可靠的人代你做，包括财务，你不会自己做到老吧！”
兰蝴沉默着，她无力反驳。
贺威指了指工地方向：“你对工程人还没概念，他们，通过项目经理进来的，通过公司高管进来的，通过主管局领导进来的，比比皆是。巨额的工程款，就是通过各种关系网，分流到关系户腰包里，不会白白让非亲非故的人来分得一杯羹？”
兰蝴被贺威一点，自然想起苗泰关照她做两大楼盘广告设计，以及“轻风徐来”设计的事。
是啊，没有关系网上自己，升凯公司已无人与她对接新的业务。就连有个楼盘开始有意请她做楼书，最终还是以价高为由不再联系，这层关系建立失败。
兰蝴问：“你参与的项目管理，介绍了多少亲友来呀？”
贺威说：“大头没我的份。朋友垫资做了也未必能全回款，这就是关系不硬的风险。有些工程，我想让弟弟来做，都做不成。”
兰蝴说：“你少去介绍没把握的工程。”
贺威继续说：“油水大的项目，得靠关系；不靠关系，挣的是血汗钱。缤界公司强，强就强在上面有后台，下面不是亲戚就是关系户。人家才不靠什么高精尖人才做大，靠人脉。”
兰蝴好抑郁：“我不做大而全，我做小而精。”
贺威说：“不管怎么做，都得有自己的小圈子，恩泽他人，也让他人来助力，才能长久运转。香香争气，就把她培养出来。你这头有个心腹助手，我就放心些了。”
兰蝴却不放心了：“你不会喜欢上这个远亲香香吧？”
“我混多年江湖，以为没见过美女啊！还要吃亲戚的窝边草？”贺威瘪了瘪嘴说，又笑道，“你吃醋就好，证明你还在乎我！”
“我引狼入室，那就是个大笑话。不过，肥水也算没流外人田哈！”
“你才是我见过的美女天花板。我对其他美女，早已免疫了。”
“我得先用她来考验考验你。”
“你太小看我了！小看我，就是看低了你自己。”贺威说，“我希望有个人，至少能为你，在节假日守店。你不能全年无休吧？总得留点时间给自己，给晴晴，也给我吧？”
兰蝴听着贺威絮絮叨叨，大意已明白，江湖不只打打杀杀，不只有人情世故，还有亲友温情。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