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诞被他吓了一跳。
晃了下神,才仔细观瞧起这个人来。
是个身材高大,戴儒冠,着粗麻衣,衣着混搭,面相稚嫩的少年,他眼睛大而明亮,十分清秀。
他也赶紧还礼道:
“这厢有礼了,不想竟打扰了足下!”
我总不能说是李白吧,啧,下回四下无人,也不能随便吟咏后代诗词了,这可怎么解释,还得是混迹长安之人,两汉这么多说谁好呢……
一下子就犯了难。
这少陵,是陕西省西安市南郊,居于浐河与潏河间的高亢之地,汉时叫鸿固原,汉宣帝杜陵在这,所以又叫杜陵原,宣帝的许皇后葬在杜陵南,因为土丘比杜陵小,所以叫少陵。
诸葛诞对两汉的历史不怎么熟悉,他便反问少年道:
“不知足下认为何人可当这谪仙人?”
那少年也不怂,他思索了几息便道:
“做《史记》之司马公虽善属文赋诗,但一生困于庙堂之上,不得自由,不可谓仙矣”
诸葛诞点头,对,你说的都对,你继续……
少年接着踱了两步,看向洛水方向,再道:
“班孟坚虽以辞赋著称于世,又著《汉书》,然其与司马公一般居于朝堂,却受坐死于狱中,热衷功名,亦不可谓仙也。”
他转身后,一脸笑容,智珠在握的说:
“我猜先生一定是说那,嗯,少时以辞赋见长,老来谓辞赋乃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的杨雄,他不愿趋炎附势,自甘淡泊的做着校书郎,作《太玄》以驳斥神仙方术,精神自由,可谓谪仙否?”
诸葛诞受不了这少年一股酸儒味,便赶紧说道:
“妙,妙呀,足下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足下高姓大名啊?”
“山野村夫,何足挂齿,我就不打扰先生了,我还要去那草丛中化蝶,失陪了!”
说罢,他便又回到了起来的那片草丛中躺下了。
诸葛诞心想咄咄怪事,年纪轻轻不好好学习,也不去种地,窝在草丛里学庄周化蝶,真是个痴人,也不询问我姓甚名谁,啧……
高柳早莺啼,又是春日暮。
诸葛诞见日色渐晚,就转身回城了。
汝南襄城北郊外。
落花村此时却来了两匹快马。
近到村头都勒住了缰绳。
田父草际归,村童村边牧。
这二人中一个短髯怒目汉子施马走向了一个刚回来的农夫,朗声开口道:
“老丈,这邓艾邓士载可是住在此村中呀?”
那农夫还以为是邓艾犯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被寻到了家里来,想要帮其隐瞒,可是面上却露出了慌张之色。
同行的另一骑赶忙也上前过来搭话,
“老丈莫慌,我等非是歹人,我等是镇南大将军府之人,受少将军之命,来请邓士载去洛中的。”
农夫的表情才放松了下来,便要亲自带路去寻邓艾。
“你二人且随我去邓艾家,他现在应该还未下值归家,稍等上一炷香的功夫,他也就回来了。”
这时村头不放牧的玩耍儿童也都围了过来,瞪大了眼睛观看高头大马。
一听骑马的糙汉子们都说了村里的结巴草吏,有顽皮的孩子便哄笑了起来,冲着小伙伴做鬼脸。
“邓、邓、邓士、士载!”
两个信使不明所以,却也不以为意,便跟着农夫进了村。
村子多是土坯房,有的带有柴扉的小院,经过时,不时还有狗子出来吠叫。
时儿屋子上还有春鸠鸣叫,看到人近了便都惊飞了起来。
道旁种下的杏树,此刻也绽放着白花。
燕子也飞回了去年的巢穴。
一派欣欣向荣的农家景象。
村里的人都在巴头儿看着着两个远来之客。
直到看到众人停在了邓艾家那低矮的篱笆墙拱卫起来的木门前才收回了眼光。
“小磕巴家来人啊,都骑着高头大马!”
“邓艾那小子是结交了什么人物了么?”
“邓士载不会犯了什么事了吧!”
四邻的长舌夫妇都都碎碎念了起来,他们很多都是荆州来的老乡,被迁徙后很多分在了一个村子里,有的还是宗族亲戚。
那农夫在门外叫喊邓艾的老母后,便径自挪开了门,引着两个信使进入了院中。
房中的机杼声停下了,然后门开了,走出了一年长一年少两个妇人,显然刚刚还在趁着最后的光亮织布。
年少的妇人显然有点慌张,不知众人来此缘由,还有两个陌生的牵马汉子。
那老妇人却是个识大体的,他能教出邓艾这等大才,显然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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