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芝芝，你是谁呀？”
小女孩跟肩膀小人打招呼，满脸好奇。
小人不说话，从站变成坐，在她肩膀坐下，荡着双腿。
“芝芝有秋千！”
小女孩似乎忘记刚才的不开心，一脸欣喜，快步跑向前面那座实在算不上草舍的茅草屋。
茅草屋旁边有棵歪脖子树，上面吊两根绳子，下面连一块小木板，就是小女孩说的秋千了。
“这是娘给芝芝做的！可好了！”
说着，小女孩就坐上木板，双手用力攥着绳子，脚步往后退，一踮脚再松口，双腿笔直朝前，小小身影就跟随绳子晃动往前荡去。
“飞喽！”
朦胧月色下的歪脖子树，金光小人坐在小女孩肩膀上，小女孩坐在秋千上，一大一小两人就这么荡着秋千。
似乎这一刻的襄州城，没有恃强凌弱，没有贫穷，没有苦难，只剩纯真和美好。
等玩累了，小女孩就带着金光小人走进茅草屋。
墙体垮掉大半的茅草屋，不说遮风避雨，就连最基本的保温都做不到，真难想象这样的生活环境，小女孩是怎么熬过冬天的。
小女孩把缺了两条桌腿的小木桌用树枝支起来，让金光小人跳到桌子上。
她跑到一面墙上，扣出几枚铜板，向金光小人炫耀。
“芝芝还藏了钱呢！没被那些坏哥哥们抢走！”
她小心揣进怀里，似乎这样就又能感受到娘亲的温暖了。
从墙角的草席下面，拿出一小块发霉的馒头，来到小木桌前，掰成两瓣，拿给金光小人一块。
“芝芝就只有这个了。”
金光小人摇摇头。
“你别嫌弃嘛。”
金光小人又摇摇头。
“你不吃，那芝芝自己吃了。”
说着，小女孩就吃起来，脏兮兮的小脸露出满足的喜悦，已经变味的馒头，仿佛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芝芝没钱了……明天还能给娘买最后一次纸……要是那些乞丐叔叔不抢得那么干净……芝芝还能找到吃的……要不然……芝芝就饿肚子了……”
“没事的……就算饿肚子……芝芝也能饿好几天……芝芝起码还能活三天呢……”
“芝芝不敢给娘烧纸……不是因为晚上啊……上次有人烧纸……就被那些乞丐叔叔活生生打死了……”
“芝芝答应娘的……要多活几天……”
金光小人看着小女孩吃得慢了，眼眶里有了泪珠。
“那些坏哥哥说芝芝害死了娘……芝芝没有害死娘……芝芝只是饿了……芝芝一饿就哭……芝芝不该哭……呜呜……”
刚哭出两声的芝芝，立马拿手臂擦眼睛。
“芝芝不哭……芝芝不哭……”
草席上，小女孩侧躺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似乎怕那睡着了那几枚铜板就又被那些坏哥哥抢走了。
金光小人就站在小木桌上，望着小女孩渐渐进入梦乡。
天下，到底是怎样的天下？
民生，又到底是怎样的民生？
这一夜，李纯阳没修炼，也是他第一次，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上官云纯来到客栈，走进李纯阳的房间。
她那双薄情丹凤眼，略微一挑。
时隔一日，李纯阳给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一言不合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意都减弱大半。
一夜不见，变化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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