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我所亲历之事来看,他们的形象并非如你所说那般宏伟,倒也未必完全失真。”
“有趣。”
“我想知道,那公主到底是为谁所害?”
“触犯禁忌,封入裂隙,我所知的仅此而已。”
轻舟先生合起扇子,重新将茶杯推到白鸣面前。
“你并不了解全貌。”
“不是我说的就是真相。对于你来说,亲眼所见的可以是真相;而对于一个说书先生来说,值得讲述的就是真相。而事实究竟如何,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白鸣沉思片刻,接过轻舟先生递过来的茶杯。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目的,但若是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会阻止你。”
“你这话说的,倒是真把自己当成侠客了。”轻舟先生轻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可了解你效忠的国,又可了解你庇护的民?”
白鸣愣住了。他说这话时全凭一腔热血,倒是真没考虑过究竟为了什么。他捏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是一个在寻求的人,我看得出你也一样。无论是你所倚靠的天知府,还是我所倚靠的大业军,都不过是我们求得答案的途径。”
轻舟先生为他续上茶水。
“匿影会背叛天知府,说明天知府和他寻找到的道路起了冲突。但他当初加入天知府时,却并非是如此这般思考。”
“天知府不是铁板一块,大业军也同样。大家只不过在追求不同目的时短暂同行,自当不会有太多所谓忠诚可言。”
“你的意思是……”白鸣压低声音。
“不,我依然是轻舟,大业军的轻舟。我还没有找到答案,所以我依旧将与大业军同行。”
白鸣有些沉默。轻舟先生明显话里有话,但是他对这两个组织的了解实在太少,并不能很轻松地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大业军,究竟是何种目的?”
“如果你想理解的轻松一点的话,就是一个要推翻苍炎皇室的组织。”
“所以在这一方面上,你和他们的目的相同。”
“难道你是为了拱卫皇室才帮助天知府的吗?”轻舟先生反问。
“呃。”
“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你不是想知道大业军派我来此,究竟有何目的?”轻舟先生不想为难他,便主动替他转移话题。
“什么条件?”
“普通的百姓不在天知府和大业军的相互攻讦范围之内,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轻舟先生打开扇子。
“我想请你见证这位画师的故事。”
————
传说远在千年之前,有一位技艺超群的画师。
他笔下的形象栩栩如生,他墨中的山水不断流淌。
可他偏偏遭到上天妒忌。
凡是他所绘之事物,无一不在他绘后被毁去,只留下他的长卷作为遗念。
画师不甘心。
若是如此这般,我便要绘下那世间苦楚。
他来到三界战争的前线,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了每一寸战场,用自己的双眼目睹了每一处惨状。
他用自己的血和泪绘画。
可偏偏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那副旷世之作消耗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的画作完成的那一刻,他再无力再抬起自己的臂膀。
命运与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写满了恐怖的画卷的确将那战场的残忍全部抹去,但由于画作过于真实,那画面却真的活了过来。
旧的苦楚逝去,新的苦难诞生。
从他的笔下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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