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当此时,那啼血客支着两人掠过墙头,却瞧见城门前正贴着那女子的通缉画像。
“秋盈盈...”
秋......
正巧那柳小贼说当年他将羽儿卖到了帝都的某个教坊,他与那教坊的姑姑乃是姘头,两人五五分成。后来却听说那女孩流落风尘,再不知去向......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难不成这秋盈盈实是秋家所派,羽儿的失踪也与那秋家人有干系?!
思及此,啼血客却倏然提起那般若紫阳的衣领,赤着眼问道:
“那小丫头是妙音阁的头牌秋盈盈?!”
“是也。”般若紫阳颔首道,“小僧以为前辈不会关心这风月韵事,便未曾细说。”
啼血客眯了眯眼:“她可有提过什么自家之事?”
“这么想来...倒是有提过一二。”被人钳着衣领,般若紫阳却也不疾不徐道,“南海...秋氏。还有什么天道之说......前辈息怒,小僧对此实在不感兴趣,便不曾留意。”
啼血客喘着粗气,难掩心头怒意与懊悔。难怪他心头总觉不对,方才就该将那满口谎言的小丫头捉起来,好好拷问一番,说不定便能知晓那秋家究竟将他的羽儿掳至何处!
他竟又无意错失良机,怎么今日总是连连错过!
......
——“爹爹,喝茶!”
铁栅之间,一只小手递来一盏茶碗,那是新年例行与双亲奉茶之时。可他接过茶盏后,分明瞧见那素嫩小手颤抖不止。
“羽儿,你怕爹爹么?”
“羽儿...不怕!”那稚气未脱的声音顿了顿,却脆生生答道,“娘说爹爹是病了,只要治好了病,爹爹就会和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小手紧紧握住他的手,那手指上覆着半生杀戮所练就的老茧。
饶是如此铮铮铁骨,他却也不禁热泪盈眶。
“羽儿别怕,爹爹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待他踌躇满志地自那囚牢中走出,除却刺目而久违的阳光,便是刺目而久违的血色。
......
“前辈...前辈?”般若紫阳忽然唤道。
半晌,啼血客却将对方放开。
“也罢!想来天意如此!”他怅然若失,再无心于此纠缠,只与那医馆大夫冷言嘱托几句,便将这两个重伤的毛头小子掷向病榻之间。
“诊金付过,老夫现今便去追那臭丫头!后会有期!”
啼血客便如一阵风般,冷冷交代几句,又匆忙离去。
“还真是...命运弄人。”般若紫阳听着对方离去的步伐,兀自叹息一声。
“听说你母亲正在西州天雪山上,恐怕以她的血脉之才,此时正在圣教之中身居高位。这些年,她一定也一直在找你吧...可怜她如此牵挂,难道你不想再见她一面么?”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想。
想见而不得见之人,得见而不愿见之人,究竟何种比较痛苦呢?
他不知此番替他人抉择是对是错,只如是想着,却不知不觉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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