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教官会走过来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伟光,见他握着枪练习射击时集中精力的模样,让他想起自己刚当兵练习射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从他的身上他看到了很多自己过去的影子。因此自从见到伟光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对他产生了好感,有时看着伟光躺卧在地方瞄准靶子时的样子,便会生出许多感慨,如果自己的儿子也能像他一样,长大了也让他当兵。
教官是个急性子的人,平时特别注意民兵练习射击的一举一动,对那些注意力不集中,准心偏离靶子的人,他在几米外都能看出来。一旦被他发现前几次他还能语重心长地指导他们加以调整,但次数多了还没有改正,被他再次发现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会扯开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喊道:
“都练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个靶心都看不准。”
有时骂人夹带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让那些人感到很不舒服,必竟那些人不是小孩,是已经成年的大人了,许多人还有家室,这样被骂让他们如何面对一起来训练的同事。
有时被骂过的人又会认为,教官只是脾气大了些,人倒不怎么坏,只是过于严苛的教法让大家感觉很压抑。
他们一致认为自己是单位派来集训的,又不是什么正规军人,何必那么认真。但教官不那么认为,他一直认为既然来到这里了就得好好练习,要不然单位派他们来这吃干饭做啥。
休息时总有些人私下嘀咕说现在都和平年代了,大家过着安稳平静的日子。他们现在来此练习射击只是完成上面派下来的任务而以,并不一定真要面对敌人的入侵,再说这年头那还有什么敌人敢来侵犯,等练完了大家也就散伙回家了。
但教官不认可这种想法,他指出我们现在虽然处于和平年代,有谁知道将来某一天某一国突然发动侵略战争呢。如果都像大家想的那样过着安逸舒适的日子不去考虑来来,必竟有一天会后悔莫及的。
但他对伟光自始自终都没发过一次火,也没夸过他。有时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旁边,弓着身看伟光瞄准靶心的位置,然后又眯眼看看枪的准心,他觉得准心对靶子十分到位,满意地离开了。
教官走后,伟光继续躺在那一动不动的握着枪瞄准着前方的靶子,就连刚才教官站在他身边的几分钟里依然集中精力,教官移动脚步走开时他连头都没转动一下。
建设躺卧在他的旁边,手里也握着一把枪,一只眼瞄准前面的靶子,扣动的板机发出咔嚓咔嚓声,过了会儿转过脸来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伟光说道:
“伟光,枪里没子弹,我们也不知道能打几环,我感觉如果有子弹,我一定能打个十环。”
见伟光没有回答,便又转回身子对着前方的靶子扣动了板机。在这极短的短暂射击中,他扭动了几回身体,随后用一只脚摩擦了另一脚的裤子,有时又用手使劲的挠着屁股发出轻微的叫声。
伟光依然卧在那里,对建设那些不安的动作置之不理。他已经完全沉静在射击状态中了,对他来说,瞄准前方靶子就是在瞄准敌人,射击时任何微小的举动都有可能遭到敌人的射杀。
教官站在远处一颗浓荫的柳树下,静静地看着他俩,对坐在身边的青年工人说道:
“你们看看小田,都躺在那里几十分钟了,一直都很集中精力,你们练习射击时就应该像他那样,训练场上能做到心静就能打出好成绩,不过他旁边的小冯还是有些不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心一直没静下来过,不是转身看别人,就是双脚动个不停,如果是打伏击战的话,早被敌人先撂倒了。”
大家都转过脸看了看,他们确实佩服伟光的耐性,这么长时间能做到如此安静的趴在地上确实难能可贵了。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你们看小冯,把手伸到裤裆里了。”
“他在挠痒吧”另一人说。
“可能是虫子爬到屁股里了,在挠痒呢,哈哈。”又有一人笑哈哈的说。
“看他挠的多起劲,可能被毛毛虫咬了,我昨天背上也被毛毛虫咬过,痒死我了,回家后红了一大片,后天是用盐水洗了澡才不痒了的。”另一人说。
“这地方怎么有毛毛虫的,真可怕,但愿不要咬到我哦,我是特别怕痒的。”又有一人说。
“主要是广场旁边的树太多了,毛毛虫就是从那些树上掉下来的,大家练习的时候多看看旁边有没有,别被咬了。”另一人回答。
大家见伟光依然全神贯注地瞄准前方,手指时不时的扣动板机,他的身子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沉睡着人。
晌午的时候,有人挑来了馒头和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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