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买空调的钱不够吗?”
“够的。”乌蝇略显紧张地说道:“林哥,咱还是别耽误时间了,不是还要找赚钱的路子吗,赶紧走吧。”
苏林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一把拉住乌蝇的手臂:
“走,先去给你妈买空调。”
“?”乌蝇一脸诧异,急忙问道:“林哥你怎么知道的?”
苏林瞬间无语,看乌蝇这样子,显然是把那天在大排档痛哭流涕的事情忘光了。
准确说,应该是喝太多,断片了。
苏林只觉得后悔,当时有没有用摄影机将那画面录下来,他无奈道:
“问这么多干嘛,咱去买空调。”
说完,苏林率先迈开腿,并未注意身后的乌蝇,眼眶已然悄悄红了。
走进商场后,乌蝇挑了个最好的空调,钱不够,苏林给他补了好些。
紧接着,两人坐着送货的汽车,一起赶往乌蝇母亲住的地方——慈云山一处十分偏僻的木棚屋。
下车后,乌蝇在一家小卖店找到了公用电话,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妈,我现在在杂货店,你过来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什么事啊?”
“没什么。”一向脾气暴躁的乌蝇难得如此乖巧,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从小就知道你很怕热,所以买了台空调给你……最好的那种。”
乌蝇这么说,无疑是想告诉他母亲,他现在出人头地了。
——可他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想到这,一旁的苏林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他知道,乌蝇此番大概是白费力气了。
苏林之所以坚持陪乌蝇过来,只是为了解开乌蝇心底的执念。
“哦,空调我们已经装好了。”
很快,电话那头回答道:“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这一刻,乌蝇的表情瞬间沉了下去,而后只听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我现在不能过来,你爸爸在旁边啊。”
乌蝇的热情逐渐消失,冷冰冰地说道:“那是你老公,不是我老爸。”
说完,他立刻将电话挂断。
此时此刻的乌蝇,表情实在不太好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从车上扛起了空调,走到了马路边的空地上。
然后二话不说,一把就将空调重重扔到了地上。
——“轰。”
昂贵崭新的空调,瞬间就成了一团火花电线拉丝的废铁。
终于,乌蝇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
他跌坐在了地上,用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这时候,苏林缓缓走了过来,点燃一支香烟后,递给了乌蝇:
“送空调的已经走了,眼下没有外人,想哭,就哭出来吧。”
苏林话音落下,乌蝇终于不再忍耐心底的悲伤,放声大哭起来。
“呜……”
大半个小时后,他才总算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抬起头来,装作没事人似的,挤出一个大咧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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