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聘时,我家晓芸知道行编和部门编的区别吗?”
韩总说:“知道,我们在招聘时说得清清楚楚。”
夏父还是一脸的迷惑。
赵总说:“夏晓芸出这种事,我们也很难过,我再跟您解释一下,让张婉婉负责报税,是因为她性格开朗,擅长跟各种人打交道。”
赵总当然不会说出另一个原因,张婉婉她爸有资源,有些别人搞不定的工作,张婉婉能搞定。
赵总接着说:“报税工作其实也不轻松,也要加班,还经常被刁难,前段时间张婉婉在工作中就被人骚扰过……现在社会竞争激烈,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哪个的工作是轻松的,夏晓芸是因为性格内向一些,所以我就尽量让她干一些与数据相关的工作。”
“刚进单位时,她干活还可以,只是到了后来,就总是出错,工作也不太在状态,我想问一下,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赵总故意隐去他平日训斥夏晓芸的事。尤其是她自杀的那周五,因为夏晓芸犯的低级错误,他把她骂得头破血流。
夏父的眼睛里含有泪花。
他嗫嚅道:“芸芸,这孩子从小就跟她奶奶一起生活……跟我俩不亲,她奶奶去世后,她就更不愿意回家了。”
韩总翻了翻他手中的那几页纸。
“您和她母亲很早就离异,对吧?”他望向夏母,问:“这位是?”
“她……继母。”
“亲生母亲没来?”韩总问。
“当年离婚后不久,她母亲就赌气远嫁了,再也没有回来看过晓芸。”夏父艰难地说。
在场的几位领导听后,都唏嘘不已。
也许每个员工背后,都有着不愿意示人的悲伤吧。
法律部的林老师突然问:“冒犯地问一下,夏晓芸有抑郁症吗?”
根据赵总描述夏晓芸的工作状态,林老师不知怎么就联想到抑郁症。
“抑郁症?”夏父一怔,坚定地摇摇头。
“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未等夏父夏母说什么,林老师像是喃喃自语:“这么说来,张婉婉也是受害者,前两天她还因这事被网暴,不过她已经报警了。”
“报警?”夏母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诧。
林老师点点头。
“不过考虑到她和夏晓芸可能存在什么误会,您放心,我们会尽量劝她不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夏母脸色一沉。
“我们家晓芸人都死了,她还想怎么样?也要把我们逼死吗?”
林老师严肃地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都讲究证据,您这么说,那我们刚才白给您解释了。”
夏父吼夏母:“你就少说一句吧!”
夏母怒骂:“你就是怂,自己闺女被欺负死了,难道就这么算了?就算不是因为那个张婉婉的事,也是在这单位工作期间出的事,就凭这点,他们也休想摘得一干二净。”
“您要是这种态度,那还是走法律程序吧。”林老师说。
谈话陷入僵局。
赵总见状,连忙将夏父夏母拉到一边。
“您二位再想想,我是晓芸的直接领导,跟晓芸相处也有一年的时间了。”赵总盯着夏父洗得发白的短袖衬衫,压低声音说:“我也是贫寒出身,特别理解你们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当然也希望单位能好好给你们一笔慰问金……可真要是打起官司,你们能赢还好说,假如输了,单位还愿不愿意给慰问金就两说了。”
夏母一愣,问:“慰问金能给多少?”
赵总用手势比划了一个数字。
“你俩再考虑考虑也行,不着急答复。”
其实从刚才夏母的反应中,赵总就知道他俩一定会同意。
这笔慰问金,对工薪阶层的他们来说,是一笔巨款。
在夏晓芸的档案中,他了解到她爸和她继母,还生有一对龙凤胎。
对一个贫穷的家庭而言,很难不在金钱面前低头。
夏父夏母商量十几分钟后,便同意单位的决定。
一行人便开始商量具体执行方案。
一小时后。
夏父夏母从写字楼里走出来。
在烈日下,夏母站在广场,扭头望着那栋气派的建筑。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这种结果也算满意吧,我刚才还特别担心,怕你把晓芸抑郁症的事情露馅了,不过说心里话,我没想到这单位还挺大方,能给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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