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倒在地上,装作摔倒的样子,习惯了黑暗,她清楚地看见袁琳收回了方向错误的脚。袁月心里一阵惋惜:袁琳怎么不摔下来呢?她要是摔下来就好了!我想要看见她摔下来!
“我身上疼,站不起来!”袁月一不做二不休地继续装摔倒,她不能让袁琳识破她的伪装。
袁琳被吓到了,她害怕摔坏了袁月。袁琳迅速跑回家喊来了父亲。
袁刚听说袁月是从二楼摔到了一楼,一时气急,伸出手想打袁琳,都是她要带袁月到桂兰家楼顶睡觉,袁月才会摔下来。手伸到一半,袁刚舍不得打到袁琳身上,那一巴掌最后还是落到了袁月身上:“叫你这么不小心!”
袁月一点也不觉得疼,她沉浸在父亲伸手打袁琳的喜悦中:“打得好!叫你也尝尝挨打的滋味!”
这是袁月第一次看到袁琳挨打的画面,她喜不自胜,连父亲的巴掌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都没有印象。
多年以后,袁月谈起这件事,都是喜滋滋地对袁琳说:“父亲当时打了你一巴掌,对不对?”
袁琳诧异地说道:“父亲打了你一巴掌,你不记得啦?父亲怎么可能打我?!”
也是由袁月的话,袁琳才意识到藏在袁月心底的怨尤有多深。袁月是多么想要将旁人集中在袁琳身上的目光,夺回到自己身上。即使是一件很小的事,别人只要稍稍关注她比袁琳多一点点,她都会藏不住心中的窃喜。
对袁琳嫉妒,对幺妹袁珊,袁月也同样妒忌。在袁珊三岁时,八岁的袁月哄骗袁珊爬房梁去掏房梁正中间的燕子窝,导致袁珊从房梁上摔下来,摔破了额头,额头上的那道疤一直都在。
这件事发生时,袁琳并不在现场,她远在重庆巴南读书。她是经由袁珊口述,才获悉了这件事。
因为父母的偏心,或者处置不当,导致袁月想要与同胞姐妹争宠的执念竟这么深,几乎贯穿袁月的一生。
袁月依然倒在地上喊疼,父亲怕袁月摔出好歹,连夜请来村里的拖拉机手,将袁月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检查身体。袁琳很庆幸二妹的幸运,从二楼摔到了一楼,不但没有伤筋动骨,竟然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为了安全起见,在卫生院观察了一天后,袁月说自己不疼了,袁琳才陪着袁月走路回家。
回到家里,父亲怒气冲冲地责问袁琳为什么想要去桂兰家屋顶睡觉,是不是喜欢听那些男的对着她唱歌。
袁琳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男的唱歌?她睡得那么沉,什么也没听到。后来,从小伙伴口中,袁琳才知道每天晚上都有一群男孩子在桂兰家的楼下对着女孩子唱歌,吹口哨。
袁琳没有与父亲争辩,她只是解释说,那儿晚上凉快,她才带着袁月去的。袁琳从父亲的愤怒中听出了迁怒之音。父亲气恨母亲水性杨花,跟别的男人跑了。他不想他的女儿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样,一心只想着男人。
经此一事,袁琳在以后的言行中更谨慎了。她很自责事先没有问清楚情况。其实半夜小解是不需要下楼的,在楼上就可以解决。事先弄清楚了,袁月也就不会摔伤了。如果知道有男生在楼下唱情歌,她自然也就不会同意袁月带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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