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项重负手而立,凝眸看着黑帆舰船,纯粹到极致的冷漠,宛若看着死人一般。
警告?
或许是吧。
严白虎大为羞恼,却不敢有所动作。
以前,项重只是项氏宗帅,有抗击山越的骁勇之名。
上虞保卫战之后,年仅十五岁便孤身杀入山中,不仅让黄龙罗暂避锋芒,还朝着会稽南部五县搜寻,将肆虐五县的贼匪恶首斩杀殆尽。
如今,更是被表为太末县尉,威慑性暴涨数十倍有余。
风吹太湖,波澜骤生,一刻钟严白虎方才大口喘着粗气,凝视远去的渡船。
一个未及冠的少年,刚拜县尉的宗帅,竟然让他有种直面死亡的窒息感,太可怕了……
“血吗?”
严舆抬起颤抖的双手。
指甲刺破手掌,染满了鲜血,仅是为了避免自己喊出声音。
那双冷漠到极致的眼眸,仿佛刀劈斧刻的印在脑海中,闭上眼眸都不曾消散。
“传讯许贡。”
严白虎捏着阑槛,嘶哑道:“项宗拜为太末都尉,并且随着太末长贺齐充入州府,让他想办法联合州中从属或幕僚交好,不然吴郡必有大变。”
严舆在衣襟上擦了擦鲜血,转身朝着软梯走去。
项重在吴郡,丹阳,豫州的百姓中声名不显,但在山越中流传甚广,敬畏如猛虎。
毕竟,谁也不想被一个疯子盯上,一场上虞保卫战,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遁入山中数月,搜寻会稽肆虐的贼匪,谁敢试探如今的他有多么可怕。
若是真的拜为州府将,带着大军讨伐他们,可就呜呼哀哉了。
严白虎的秘闻消息传郡府。
许贡带着骇意,又将消息传入曲阿。
项重人还未至,已经有名讳流传在州府幕僚之间。
伴随着消息越来越详细,关于上虞项氏,项重的过往也被彻底扒开。
搏杀虎豹不提,抗击山越也无所谓,海盐制造与贩卖,却让州府幕僚目光一亮,好像找到了充实州府财政的办法。
自从天子西迁长安之后,大汉的盐政就开始崩溃。
不止是北方和中原,南方的盐铁早已不再依靠朝廷。
可井盐获取困难,海盐吃多中毒,缺少盐又使得百姓体弱,令各郡太守为难。
如今,有新海盐之法,或许可以让州府填补财政,也能把控江东四郡盐政,壮威州府。
曲阿,刺史府。
大堂中,刘基用獬豸铜炉上滚着米酒。
刘繇长袖中轻捻手指,目光落在吴范的身上。
许贡把项重的消息传入州府幕僚,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是仪呈递在他的案几上。
这种文武皆备的人才,吴范既然知道,为何要特意隐藏,最近还常常抱病婉拒入府议事,传闻有想要回会稽养病的想法。
半晌过后,吴范才面色苍白的抬起头。
刘繇目光锐利,仿佛能撕开胸膛看到人心,问道:“为何不言。”
“项宗勇武,会稽人人皆知。”
吴范苦涩一笑,作揖道:“还望使君慎用。”
“因何?”
刘繇猛然提高声音。
他是扬州刺史,扬州不只有江东四郡。
这几个月,只能沿江击退袁术的大军,已经令心中有了愁绪。
若是能用项重,贺齐这等骁勇之人,或许渡河登陆江北,收复庐江,淮南两地不是难事,一旦将扬州刺史治六郡的权利复归,传回朝廷定能获得赞表,承继父辈列侯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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