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希望能看到男人的身影,哪怕他现在身体快没有力气了,可是没有,树林中像是没有人一般。
“人呢,出来啊,我就在这里。”陈瑾嘶吼了两声,声音在树林中回荡,甚至惊起了在树上栖息的乌鸦。
乌鸦振翅飞走,“嘎嘎”难听地叫着,月色照在静谧的森林中。
陈瑾跌撞着又往回走了几步,他不敢想另一处正在发生的事情,不行,他必须往回赶。
陈瑾咬牙硬撑着,想进入内力外显的状态,可丹田中内力快竭尽了,仅是刚流出丹田,就又衰退回去。
该死,陈瑾将拳头砸在树干上,粗糙的树皮剐蹭下一大块皮,他却毫无感觉。
月色下,他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内力呢,动起来啊,这样他凭什么回去,就算赶到了拿什么去救王兴言。
长老呢,为什么长老还不到啊,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吧,出了这种事怎么这么慢啊。
他爹不是还会瞬移吗,怎么还不出现。
陈瑾一拳砸向树干,“砰”的一声,树干颤动,树皮被砸下来一大块,树叶簌簌发出声响。
不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办法,这里是后山,孔老在这里,我可以去找他。
陈瑾脑海中,白发蛇眸的老人一闪而过,他不再犹豫,向着左边深处走去。
“孔老,孔老,你在哪里?”
陈瑾跌跌撞撞向前走,他身体发寒,手脚一寸寸麻木,眼前也有些看不清,但还是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孔老。”
声音在树林中回荡,他记得孔老在一片竹林中,竹林在哪里,他还能走到竹林吗?
“孔老。”
陈瑾被地上的石块绊倒,他勉强从地上爬坐起来,靠着棵树喘气。
他走不到竹林了……
陈瑾举起左手,他大拇指上套着一枚看不见的黑戒,如果把戒指摘掉了,那孔老会不会就能感知到。
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他看向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右手攥住那枚看不见的黑戒,拼命用力拔起来。
“啊——”陈瑾嘶吼出声,脸上也因血气上涌而有了点血气,可那枚戒指就像是焊在他手上一般,不要说拔下来,甚至跟山一般纹丝未动。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掌心的血滴落在黑戒上,转瞬渗下去。
该死,为什么拔不下来,陈瑾感觉大拇指都要掰断了,可黑戒还是摘不下来,他喘着气,仰头靠在了树干上。
即使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男人还是没有追上来。
王兴言……
“陈哥。”
记忆中的叫喊声清脆,苏邵也好,姜大哥也好,其实大家都把王兴言当弟弟看,没什么坏心眼,人也有点傻,可不傻也不会陪他晨练吧,还是两年。
长剑在鞘中摩擦,陈瑾笑了两声,他将剑拔出,反手用剑刃抵在大拇指根部。
剑刃冰冷,陈瑾透过刃面看到了自己的眼睛,眼眸被血丝缠绕,却坚决如铁。
“啊——”陈瑾嘶吼着将手腕下压,剑刃割破皮肤向下触骨,剧痛从手上传来,他声音愈发痛苦疯狂,眼睛却清亮如镜,接下来,要把骨头割断。
陈瑾闭眼刚要狠下心去,手上的剑却陡然被弹开,剑刃“砰”的落在几米外的地上。
他睁开眼,月色下,孔老正低头看着他,蛇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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