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雍见他接连使出三套剑法,剑式毫无滞涩一气呵成,不禁暗暗赞叹。
戴常友出剑愈来愈快,二朱应接不暇,戴常友忽然变招,一剑将二人隔开,随即转刺朱常盛,要先拿下一人!这一剑来势迅猛凌厉,司徒雍眼见朱常盛不及抵抗,被一剑穿了咽喉,身形一僵,当场身殒。
戴常友正要抽回长剑,朱常盛竟活转过来,双手紧紧抓住剑身!这时朱常兴也从背后扑来,手脚并用锁住戴常友。
战况突变,任谁也没有想到,戴常友兵器四肢俱被缚住,有再多手段也施展不出。下一刻,变故又生。卓允庚从斜刺里杀出,一剑直取三人。
卓允庚显是早有预谋,二朱与戴常友缠在一起脱身不能,他轻易便可取了这三人性命。此时司徒雍相距甚远,即便击发暗器也阻之不及,这世上何物能在瞬息间跃过数十丈?
但偏偏就有一人动了。
司徒雍眼前身影一掠,倏而那道士已出现在数十丈外,伸指夹住了卓允庚长剑。
彼时潭水轻漪,水光流转,映照出道士身影。只见他头戴冠巾,身披鹤氅,衣带轻飘,不带半点烟火气;他背上法剑为水色所映,虽在匣中,犹生寒芒,当真是“泠然出尘三尺剑,满心空明一谪仙”。
卓允庚身形凝然不动,他只觉剑尖被一股浑厚的内劲吸附,如入泥沼,进退不能。
他心下大骇,去看来者,只见那人眉眼俊朗,还只是个少年,却已满头白发。更奇的是,那少年眉心有三瓣莲花,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以朱砂润色,那红莲殷红如血,灼灼欲绽。
卓允庚连忙松开长剑,飞身倒退,问道:“你是何人?”
道士却不理会他,丢开长剑,转身将双手悬于朱常兴、朱常盛二人头顶百会穴。二朱一身内力不断汇向顶门,渐渐凝成数枚符箓。
卓允庚见道士背向自己,暗扣一根飞针,运转真气弹指射向道士后心。那道士似无所觉,但飞针去到一半,便被别处射来的一枚飞钉打落,却是司徒雍赶了过来。
卓允庚恼他出手碍事,并指为剑攻向司徒雍。司徒雍抽出腰间短剑应战,二人指剑方一相交,司徒雍便觉卓允庚指力沉雄,非十余年苦功不能练就。他接了几指,已颇感吃力,倘若不是仗着兵刃之利,自己只怕照面便败了。
二朱头顶的符箓凝聚成形,道士将符箓收进袖中,那二人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戴常友不知道士做了什么,正欲道谢,道士却翻开他双眼眼皮,细细看了一会儿,道:“嗯,也是个炼符箓的苗子,随我走吧。”
戴常友不明就里,道士回身看司徒雍与卓允庚斗了几回合,摇了摇头,身形一闪,挡在二人中间。
卓允庚一招“错神指”刚刚起式,道士已一脚踢在他下腹中极穴上,卓允庚真气当即溃散,忍痛退开,道:“阁下为何频频与我为难?”
“这两人,你不能杀。”道士说着,端详了卓允庚几眼,“你没入邪,要你无用。你去吧,我不杀你。”
卓允庚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他与暗主同辈,却跟这几个小辈在江湖上被人合称什么“界青五常”,他本就积怨已久,焉能受这少年道士折辱?当下出指行步,左右两指疾如惊电,连向道士点去。道士以单指相对,三指交错,在空中生出道道残影。
道士只守不攻,似在试探卓允庚,卓允庚愈发恼怒,陡然间一指收回腰间,提气猛向道士胸腹间戳去。他这一收一戳手法极快,道士轻“咦”一声,回手变招,一指轻轻点出。
两指相接,真气震荡,扬起一阵尘土。司徒雍不禁拂面闭眼,待尘土散去,只见卓允庚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道士身形稳如泰山,但他双足前有道短痕,却是身子向后微移了两尺。
刚才那一指只在常人一息之内,司徒雍与戴常友均不知二人用了何种指法。
只听卓允庚震声道:“这一指……为何你也会?”
“界青武功讲究个‘快’字,你出指太慢,实在辱没了这指法。”道士不住摇头,显得极为惋惜。
卓允庚反复打量着道士,此人确是少年无疑。内力修为随年岁见长,可这道士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内力?
“阁下到底是何人?”
道士微微一笑,整衣道:“能接下贫道一指的人不多,告诉你也无妨。”
“贫道上玄,下初,无门无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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