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不说话了。
多秋：“怎么，你是听不我的话还是承认自己根本就不懂治国。”
空明笑了笑：“看来你还觉得学会治国之术是什么厉害的事。”
多秋本想用激将法让他答应自己，反而被这句话勾住了心思：“那你觉得不是吗？”
空明：“我在遇见你之后就看出来，论治国之术你已经无人可比，所以开始研究更高深的学问。这门学问你要是愿意我们一起学一辈子也研究不完。”
“你说，你这一辈子都想研究什么呢。”
“研究国何为国、君何为君。”
“好，确实深奥。那研究这些有什么用呢？”
“说起来一点用也没有。”
多秋最后问了一句：“这么说你宁愿做这些没有用的事也不愿意帮我治理国家？”
晏空明：“只因你最后会发现学习治国理政的事全然无用，那时候你看见我学的东西比你学的更没用，心里也平衡了一点。”
多秋气得几乎拍烂桌案。
回忆到此为止。晏空明叹了口气。
他手里不闲着，刚把草垛的顶盖扎好，抬头望向远处。
晖舟明白往事让人伤心，有想不再问下去，可是实在好奇：“之后发生的事呢？”
空明似乎有口难言：“之后，没什么可说的。她被我气跑了。临走时说了一句大多数求婚失败的人都会说的话，要我和她还一直保持之前的关系。可是怎么能维持的下去呢。”
晓谷问：“那时候我姥爷已经快要过世了是吗？”
空明一愣，他好像没反应过来男儿的姥爷是谁。毕竟计晓谷长这么大没人把他当过计家的嫡系对待。
空明还是想起来了：“对。那个老头坐了三十年安稳皇帝有赖全心全意辅佐他的名臣韩博。韩寺卿确实做到为人臣者之极，一生无怨无悔维持着帝国最后的一段昌盛时期。韩博死后你姥爷马上就不行了。也倒给了时间给他安排后事。不久之后本朝二世就安然地离世了，他这一辈子虽然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倒是过得满意，用不着看他背后的血雨腥风。他入殓之后计多秋立刻出京开始她第一次全境巡游。那时候有意造反的人已经开始对她进行试探，之后就从来没断绝过。直到今天她也没有一刻卸下征衣。我们也就很少通消息了。
她回京后准备登基的事情抽不出空来见我，我就自觉整理好行囊准备离开。当时恰好我也收到讣告，家中哥哥去世要我回去奔丧。我本来准备不告而别的，可是她却又在一天晚上来找我……哎呦。”
空明说到这里捂住心口。
晖舟明白这是想起难受的事情，连忙询问：“老师，怎么样了？”
空明说：“没关系。你别看计多秋现在那个样子，她那天晚上说的话太让人心疼了。”
晓谷：“心疼？您是说我妈当时受伤了吗？”
“比受伤严重。她说……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不想当皇帝了。”
空明整理了理情绪：“我一辈子都想让她知道是她错了，我对了。可是当她承认自己错了的时候，我能理解她有多痛苦。而且我也看出来，她已经决定了要继续错下去。”
“老师，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在那一天，那正是登基之日的前一天，郝云绕死了。”
师徒三人陷入沉默。
空明继续说：“从那一天开始计多秋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到了现在她能信得过的人数量比不过手脚之和。可越是如此她越要自己一个人坚持下去。那一天具体发生了什么，郝云绕是否和传言一样是计多秋亲手杀死的我都不知道。从那时起我就越来越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我明知道她不可能听我的劝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劝她放弃皇位。可是她也一样固执，要最后试一次邀请我去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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