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用米汤。养活是天意，养不活也是天意，我问心无愧。心牧，罚你到思过崖面壁思过去吧，三个月。”
阴冷潮湿的山洞内。
心牧独自坐在石凳上，苦背《楞严经》。
每天只喝一碗水，只吃一碗斋饭。
断绝外界的一切联系。
三个月后出来，心海、心童、心慈早已在山洞门口等候。
四人年纪相仿，都是师傅捡回来的孤儿，一起长大一起学佛。
三人抱住心牧：“师弟，你瘦了！”
心牧一脸苍白，挤出笑容：“我也很想念你们三个！”推开他们三个，跪在师傅面前。
师傅：“面壁三月，可有觉悟？”
心牧：“我认为对的事情不一定是对的。如果遇到一块石头，不一定非得踢开它，也可以放到它应该放的位置。”
师傅：“小小年纪，有此觉悟，也算苦了你了。学佛，不仅自己要苦修苦行勇猛精进，还要普度众生。看破红尘大彻大悟悟得大道剃度出家的毕竟是少数，在家居士、善男信女亦是良民，红尘大众、他教信徒、世间男女、山野村民等等，那些不信佛祖之人就是恶人吗？未必。以彼之目光看来，我等说不定也是恶人。世间的事，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非白即黑。尔等越长越大，自然懂得各种苦楚。”
四人齐齐跪倒：“谨听师傅教诲。”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天都是和寺里那些十几个中年和尚一样诵经、做功课、打扫寺院，挑水劈柴，在寺庙后面几十亩地耕种、劳作、收获……
那年秋天，一窝硕鼠吃的膘肥体胖被心牧用网拿住。
四下无人。
心牧：“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你们偷吃粮食，罪大恶极。可是，偷吃，是你们都天道，你们不认为是偷。我给你们说话，你们也听不懂。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有你们的路，你有你们的苦，你有你们都缘，你有你们都命。虽然，你们终究难逃一死，可是动手的却不再是我。行大道，得证果。师傅说我要修道正果，就必须戒掉杀心。”
放掉了这窝硕鼠。
那一年，师傅终于传授法术了。
师傅：“你们戒掉了杀心、顽劣之心，你们年纪虽小，可是佛学修为已超出天下大多数。你们一个个宅心仁厚，菩萨心肠，为师很欣慰。可是，菩萨心肠，需要辅以金刚手段，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妄谈。出了寺门，没有了为师的庇护，那些心怀叵测者瞧你们不顺眼者捏死你们就像捏死蚂蚁那么轻松。所以，今日起，教你们法术。”
心牧等四人欢呼雀跃。
师傅教了整整三年。
那些强大的法术，每个人都练的炉火纯青。
那一天，师傅把四人叫在一起：“你们学有所成，下山修行去吧。憋在寺里，憋一年也不明白佛的真谛。明天就下山，入红尘，做个苦行僧，降妖除魔，卫道人间。有善心，做善事，得善果。每人我会给个不同的任务，完成最好，完不成亦无妨。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看事情不好，有打不过的大妖，有极其危险的境地，就按我说到法子，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修行修行，可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是让你们去修行，而不是让你们去送命。”
四个小和尚恭谨领命。
师傅：“阿弥陀佛！咱们佛门弟子和凡人有何区别？”
心慈：“一心向佛，求证光明，目标坚定。”
心海：“戒律多，规矩多，所得亦多。我们成佛成仙，凡人堕入六道轮回。”
心童：“超脱生死，清净智慧，不生不灭。”
心牧：“开悟，超脱，修得金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师傅点点头：“善哉，均有心得。有了佛心，就会生慧根，有了慧根，就有有灵气，宝衣挂玉树，踏入红尘，经历千刀万剐，才会脱离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七苦，真正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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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学堂中，铜镜出现。
心牧被推了出来。
心牧：“师傅，你让我又从小到大走了一遍，我才发觉，在寺院里把经书背的滚瓜烂熟法术学的炉火纯青，貌似得了大道，可是遇到红尘里这情爱魔障，我竟然凡心大动，让师傅担忧了。”
师傅：“去面对，去经历，而且是逃避。记住：种善心，得善果，得饶人处且饶人。”
心牧：“弟子谨记！”
铜镜化作白雾散去……
心中稍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正是子夜时分，皓月当天。
大步向尹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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