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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终南当然不可能扔下亨利不管:“……我不会抛下他,这次是我坑了他。”

“没关系,兄弟。你自己找条路出去。(It's all good, man. Just find your own way out of here.)”

亨利虽然这么说,但是宋终南当然不会置之不顾。

马欣欣咯咯一笑,“好吧,你们两个绑在一根绳上,对我来说也挺有意思。”

“闭嘴,否则我射爆你的头,婊子!(Shut up or I'll shot you in your face, bitch!)”

马欣欣毫无所动,她笑得越来越开心:“无所谓,射杀我又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帮助,反而是你的子弹少一颗而已。

让我告诉你点事儿吧,进入关闭的阅览室拿起‘检举人’的制服前也是有‘规则’的哦。

只有满足成为‘检举人’条件的人穿上制服后会成为‘检举人’,而不同意的人则会直接被驱逐出巴别图书馆,最多之后也再无法进来而已。

而成为‘检举人’的条件是,打从心底认为自己即使要付出必死无疑的代价也要损害无辜的人哪怕一丁点儿利益,或者随时都愿意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要给毫无关系人的带去风险的人。

成为‘检举人’后每年巴别图书馆开启的时候,我们‘检举人’都可以进来,嗯,就是玩玩而已。

如果我们愿意付出受伤和疼痛的代价,就可以像人家刚才这样‘检举’一个来客进入被惩罚状态,这之后这名来客会被一名图书管理员视为目标并进行长达十二个小时的追杀,相当于巴别图书馆每年开启时间的三分之一——啊,这点你是听说了的吧?”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宋终南已经对马欣欣这张甜美的脸没有一点好感了。

这个女人的说明,代表她没有任何必要的情况下宁愿损伤自己也要害人,而似乎……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所谓的“检举人”。

“……‘检举人’绝不会帮助‘来客’。(... a 'informer' will never help a stomer.)”亨利似乎也是第一次切身地体会到这一点,虽然他或者在读“规则”前就听别人说过了。

“没错。”马欣欣笑着前倾身子,她实在很会利用自己的美貌,也很擅长摆一些适合她自己的装可爱动作。“顺便一提,你们藏起来或者对付‘图书管理员’都好。只是别指望能够找到关闭的阅览室,用‘深灰色制服’的相关规则摆脱危机。

在和那边那位中国人小帅哥说上话前,我已经晃荡了二十多个小时,尽可能把附近见到的所有阅览室的门都打开了。毕竟我‘检举’亨利是要付出损伤身体的代价的,让你们轻易活下来可不行。”

马欣欣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得意,亨利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

即使射杀这个女人对现状毫无帮助,亨利此刻也很想把扳机扣下去。

所以宋终南此时开口,不是为了让亨利不射杀马欣欣,而是因为这可能是唯一问马欣欣他最初疑惑的机会。“等一下!

你也曾经是来客吧?你那时看到的‘规则’是什么?”

马欣欣觉得很奇怪,反问道:“如果你之前问我这个问题我会觉得你在试探我是不是被困在这图书馆的人,事到如今问这个还有什么用吗?”

“别抱指望,兄弟。这婊子就完全只是个婊子。(Don't get your hope up, man. This bitch is totally a shameless slut.)”

宋终南已经开始习惯亨利说话的时候那种语言被自动转化为表达含义的感觉,他这次认真集中了一下注意力,发现似乎只要习惯一下就可以自动听不到原发音而只听到音色和亨利表达的意思,这样他会更快理解亨利刚刚说的话。

“我知道,就是对这种人来说,咱俩有得一挣扎也比较有意思吧?”宋终南感谢亨利的提醒,不过他确实只为了弄清楚他脑子里盘踞了好一会儿的一个疑惑而已。

“……有点道理,那你希望人家告诉你什么?如果吊起来胃口结果只是想变法子求饶,人家可要不开心咯。”

宋终南也确实还没弄清他注意到的那点到底有多重分量,但是他不得不再三斟酌自己向马欣欣发问的方式,或许他和亨利的性命都和这一点背后的含义息息相关。

马欣欣是个难能可贵的答疑者,也许是他们唯一能遇到愿意多少解答而又知道“检举人”的所知的人,可她偏偏是个十足的恶人,如果让她意识到两人可能因此获救,则可能会搞事情,比如故意答错误导或者拒绝回答等等。

最后,从宋终南口中脱口而出的,是这样一个问题:“你也看过来客的‘规则’吧,为什么那里面说‘规则’是‘适用于你’?”

“……什么?”马欣欣有点不太明白宋终南发问的意思。

“我是说,所谓‘规则’一般是用来‘约束’需要读它的人吧。听亨利的话,应该这里语言不通也可以互相理解表达的意思?那么这条‘规则’就有两个问题,首先是‘你’,然后是‘适用’。”

“……重点在哪?”这是亨利的话,宋终南发现果然只要在脑子里“屏蔽”掉原发音,就可以多少更快些理解他表达的意思。

如果不“屏蔽”掉这些发言的原音,宋终南脑中就仿佛同样的两遍话叠在一起,脑子却分开理解了两遍一样。

“我假设这里的文字和语言都会如实传达想要表达的意思,那么‘你’而不是‘你们’其实应该也是可以被清晰分辨开的。‘规则’如果是面对所有来客的,完全可以把‘来客’当作一个整体来表达,而‘规则’清楚地让我觉得是‘你’这个单体。”

这是“你”的问题,宋终南吞了口口水,他开始思考怎样表达才能让马欣欣在不注意到自己注意到的东西情况下理解“适用”的问题。

他觉得也许只能赌马欣欣忘却。因为她看不到来客看得到的规则,而似乎又并非今年才成为这巴别图书馆的“检举人”,确实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忘掉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已经轮不到他发问了,一个超过两米高,脑袋看着像是金属造的未开放牵牛花花苞一样、身体全是反光曲面、徒具人形的怪物伴随着金属变形时那种“吱纽”声从一个方向出现在宋终南和亨利的视野中。

它穿着一身极其不合身的红色制服,只有这制服的样式确实很像马欣欣穿在身上的那一身。

这个古怪的家伙……应该就是巴别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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