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舞会开始了,暖气和音乐声扑面而来,金箔碎片漫天飞舞,金色大厅里灯火辉煌。
士兵们拉着手风琴,年轻女孩们载歌载舞。孩子们围着巨大的圣诞树许愿,踮着脚尖去够上面的礼物。
牛肉汤、烤甜饼的香味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会跳舞吗?”身旁的女孩没来由地扭头忽然问道。
“当然。”被女孩问到的小男孩戴着漂亮的熊皮帽子,穿着雅致的藏青色呢子风衣,领子上别着银色小天使的徽章。就像是准备要外出打猎的贵族少年,与这场舞会格格不入。
“那就跳支舞吧!反正来都来了。”站到他面前的女孩露出了一副本该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表情:“其他女孩跳得都没有我好,她们连歌的调子都没踩对。”
“是啊,是谁说苏联女孩都会跳芭蕾是基因遗传来着?”男孩也嘲讽了一下其他家伙。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这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像明天就是末日那样纵情狂欢,不知休止。
他们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被情欲控制了头脑,忘记了羞耻,变成了野兽般的东西。
“谁教你跳舞的?”女孩看起来有些意外。
没人能想象一个在拘束衣中长大的男孩居然是舞场高手,从水兵舞到华尔兹到探戈,他跳每一种舞都行云流水。
“如果我说是另一个女孩教我的,你会吃醋吗?”男孩问。
“不会,我喜欢的也是一个女孩子,会挑你一起跳舞是因为你和她一样笨。”女孩理所当然地说。
“嗯......嗯。”男孩敷衍地点点头,他看着女孩自顾自的在空旷的大厅里起落、旋转,手臂、小腿的线条美的跟油画一样,带着些许痞气说:“那个女孩反正也不会出现在这,不如暂时喜欢我怎么样?”
女孩停下了舞蹈,散开的长发披到了背后扭头看向他问:“为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有一种公主的气质吧。”他的唇边带着一丝轻笑。
“哦。”女孩一边点头一边踱步向前:“但是芭蕾好像更适合你呢。”
“你想说我像女孩子吗?”
“是有一点,不过更多是因为芭蕾的寓意和你很像。”
“寓意?”
女孩抬起颀长的脖颈,俯视着男孩轻声说道:“芭蕾是效仿天鹅的舞蹈,有的天鹅终生沉默,但在死前都会引吭高歌,我觉得向来不善长鸣的天鹅在死前的最后一曲一定会格外的哀婉动听。”
“就像用骨头弹奏的钢琴一样?”
“嗯哼,我喜欢这个比喻。”
女孩那双俯视着他的瞳孔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
“喂,不要得寸进尺啊。”
少女忿忿中带着些许羞涩的声音将路明非吵醒,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苏晓樯亚麻色的长发,而且被他捏在手里把玩,实在是柔顺到了舍不得松手的地步。
见他睡懵了还没放开的意思,苏晓樯可不惯着他,直接重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把人拍回了现实。
“水。”坐在前排的楚子航递了瓶矿泉水过来,路明非依稀记得上飞机的时候苏晓樯和他换了位置。
“谢谢楚师兄。”路明非接过,痛快地畅饮一番,冰冰凉凉的液体滑过喉管,清醒了很多。
“叫我名字就好,我们在卡塞尔是同届新生。”楚子航提醒道。
“好的,楚师兄。”路明非既不是故意,也不是不小心的,单纯是觉得叫他子航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看你刚才睡得怎么香,你是梦见陈雯雯了,还是做噩梦了?”苏晓樯问。
“没有,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肯定不是陈雯雯。”路明非倒在柔软的靠背上,梦境中的记忆已经初阳融雪般消逝,他尝试去记起却像是手握细沙,记忆止不住地从指缝中随风消逝,张开手一看便什么都没有了。
“记不起来就算了,有些人做梦的确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梦见什么了。不过,你梦见的肯定是女孩子吧?刚才可是差点贴到我脸上了。”苏晓樯满脸戏谑地调侃道。
“这个......好像还真是。”路明非侧头看了一眼女孩,似乎是为了防止再被他乱摸,她已经把头发扎起来束在了身后,只不过今天是平时不怎么绑的双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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