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只道是章无期受了你天大的好处,才在报告中常常吹捧你,不想你这小子确有实学,总算我天命司后继有人。”一招之后,长者不再动手,点了点头,也不等吕不疑邀请,便信步踏进房门,自往厅堂上座,从人跟进,侍立一旁。
“下官吕不疑,参见司主!”
“不必多礼,我看司马葳那丫头的报告里说你这回受伤不轻,现在如何了?”
“蒙司主费心,已无大碍。”
试试下属武功,本无可厚非,但吕不疑却感觉不止于此,也只能先以礼参见,奉上清茶。
“原本章无期他们几个在,本侯可安心钻研武道,可既然那老儒破境出关,你等小辈不是对手,还需本侯出来对付他!”天命司司主嬴虎臣,乃是大秦宗室,凭借军功赫赫,获爵第二等关内侯,本可位列九卿,却坚辞不受,屈居一司之主,虽已年过六旬,仍是龙眉虎目、须发皆黑,外貌如同壮年,年轻时原本性烈如火,如今境界超人,倒也显出一派宗师气度,“你这后生,如今是何境界?”
“下官入登峰境不久。”司主境界远高于自己,自己无法隐藏境界,他何须此问?吕不疑难免生出疑虑,心有戒备,面上却不作声,如实回答。
“只有登峰境,你是如何接下出神境一掌的?”就算司马葳在报告中一笔带过,难保属下有求功之人向司主禀报经过,吕不疑为何能借石眼之力,自然存疑,嬴虎臣再问,语气虽然仍是平淡,但其中意味深长。
听此一问,吕不疑纵是早有心思,仍是后背一凉,还未开口,嬴虎臣竟是轻轻向他伸出了手。
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打出的掌气却是绝不在儒尊那惊天动地的一掌之下,见掌气慢悠悠飘来,吕不疑如同泰山临顶,动亦亡,不动亦亡!
武道之途,就此终结?不容思考,吕不疑不肯坐以待毙,近乎本能地强撑带伤之躯,将内力催至极限,面对那缓缓而来掌气,刺出毕生功力的一指!
两道气劲相交,吕不疑那道指劲毫不意外的堙灭殆尽,之后赢虎臣却是手掌向后一缩,竟是将那道掌气收回体内,对气的掌握,令人叹为观止,收招之后,赢虎臣好似无事发生,倒帮吕不疑解释起来:
“我司档案中,亦有以天命之人血液驱动奇物的记载,你与那韩寿诚血战多时,遍身敌血,想来是那石眼错认,这才爆出最后的力量,救你一命!”
方才这招,杀意决绝!嬴虎臣以斩天命为毕生之志,向来是有错杀无错放,见吕不疑在生死关头也就只有这点境界,应是无有隐瞒,方才暂时留他性命!
死里翻生,吕不疑实在无法淡定,哪有闲心听嬴虎臣说些什么,满身冷汗,只剩诺诺回应。
“昨日太卜司传讯,不久将有流星降于北地,便劳你再赴戎机,细节之事,便由她告知与你,这几日你不必去衙门应卯,好生修养,”试出吕不疑并未隐藏实力,嬴虎臣侧目看了身后从人一眼,那人便走上跟前听令,“嬴骅,你初到天命司,首次任务,跟着吕大人长长见识,自有裨益。”
“遵命!”
嬴虎臣交托完毕,当即起身,眨眼间身形无踪,那从人拱手领命,声如潺潺之水,刚毅中不失婉转,方才嬴虎臣威压之下,吕不疑未曾细看这名从人,还道是个眉清目秀的后生,直至她此刻出声,才知是个女子。
“于敬郭要钱,嬴虎臣要命!这天命司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吕不疑暗暗骂道,若是见习,这嬴骅身为女子,自然跟随司马葳为妥,跟着自己,无非监视罢了,心中气恼,可嬴骅尚且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得先将她打发了:“姑娘国姓,想是宗女?这天命司非比他处,日日出生入死、时时性命难怀。”
“旁支末裔,无财无势,哪有脸自称宗女,同司主也只算远亲,仗着父辈故旧,厚着脸皮求司主保荐进了天命司,只望搏个出头之日,还请吕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不必客气。”
话虽谦虚,但嬴骅语气不卑不亢,听得出宗女的自尊所在,客套完毕,又将任务之事说明:
“本次流星异象,适逢北狄寇边,平北将军已与之对峙数月,所耗钱粮甚巨,圣上指派监军一人,与我等同行,只是内廷之人不谙军机,怕是要拖上数日才能成行。”
“原来如此,倒也让我可以再休整几日……”
正事说完,嬴骅问些司中事务,吕不疑一一告知,可添了几次茶,这位宗女始终没有告辞之意,吕不疑又不好明言逐客,也只得陪着,眼看饭点将至,心中盘算着起晌午吃羹吃面,却是吕锦鸾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兄长,客人走了吗,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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