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从来不会醉人,醉人的,都是人自己。
“呃,这酒好生厉害。”不知过了多久,昏睡的龙墨轩扶着头,迷迷糊糊的直起身来。
“夫君,你醒了啊。”芷曦见他醒来,一把上去将他扶了起来。
“我怎么,睡在这里了?”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脸迷惑的问道。
“你喝醉了,都已经睡了一下午了。”芷曦笑着说道。
“是吗?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芷曦姐姐,你要的东西,我都从店家那里要来了......”江漓一边喊着,一边飞奔着跑了进来。
那一刹那,转瞬即逝的四目相对,真是个“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点情愫在心头。海棠一片春心在,佳人一笑为情郎。”
此刻的两人,虽是相顾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龙墨轩眉眼低垂,低着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那表情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
“夫君,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去。”良久,还是芷曦打破了这份宁静,说着便一溜小跑,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豪华的客房里,此刻就只剩下了,默然无语的两个人。
“哎,你说,我的身材和芷曦姐姐比起来,谁更好啊。”江漓坐在床边,凑到他的面前问道。
此言一出,龙墨轩不由的吓了一个激灵。缓缓地抬头来,一脸迷惘的看着她。
只见她眼神清澈,面带微笑。这份神态,全然不是那种随口而出的轻浮之言。
“郡......主,我......我......。”此刻的他,看着江漓的眼神,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刑律上可说了,偷视女子玉体者,杖八十,剜去双目。”她一脸坏笑的望着他说道。
“不过本郡主呢,大人有大量,就不剜你的双目了,这八十杖呢,也权且记下,日后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在一并和你算账。”江漓娇蛮的说道。
“呃,我.......”他欲言又止,抬起来的头,再一次低垂了下去。
“行啦,会忘记的事,怎么都不会记住。不会忘记的事,你喝多少酒也无济于事。”江漓收起了方才那份娇蛮,低着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是吗?”他一直游离不定的眼神,此刻终于和她有了交集。
眼神相交的那一个瞬间,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龙小龙。”
那一声熟悉的称呼,让他彻底从低迷中回过了神来。
恍恍惚惚之间,江漓的身影和心中的念念不忘,再一次重合在了一起。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他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郡主。
“我什么也没有说啊。”江漓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想来也是,这个称呼只有他和涟漪知道,眼前的女子又如何能够知道。
可是刚才那一声,他却又听得如此真实,这声音,又是从何处传来的呢?
江面之上,一点涟漪,宛如点点墨漓,渲染于纸上,一幅绚烂的画卷,徐徐展开。
江漓被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那郡主的性子,又压制着她,不能随便展露心声,只能是傲娇的说道:“老是盯着我看干嘛。”
她的这一声让他回过神来,本来满心以为,已经将她忘却,不想此刻又再次回想了起来。
忘记只是逃避,只有坦然的面对本心,才能算作是真正的放下。
“你的酒已经醒了吗?”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找些无关紧要的事,来增加些话题。
“酒已醒了,天色也晚了,我还是下去吧。”他起身便要往外走。
“夫君,今晚就别走了,我和水妹子挤一挤,这张床就留给你吧。你的剑和包袱,我都已经拿上来了。”芷曦听到他这样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道。
龙墨轩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果然龙渊剑,端端正正的放在窗边,包袱挂在床头。
芷曦如此的无微不至照顾,倒是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也罢,客栈来了这几个不速之客,住在一起也会安全一点。”
“夫君,来尝尝我做的醒酒汤,待会小二会把饭菜送上来。”芷曦一边说着,一边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羹,擦去碗边的流下的羹汤,送到了他的面前。
“辛苦你了。”他喝着汤,内心的愧疚又加重了几分。
夜色渐渐深了,雨后的咸古道,更添了几分寒意。
“白天那几个人,是什么来路?江湖上好像没听过他们名号。”他对着芷曦道。
“如果那个妇人,被唤作牛若夫人的话。那么他们三个,应该是近些年来,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牛鬼蛇神’。”芷曦看着窗边,龙墨轩的背影说道。
“牛鬼蛇神?可是他们只有三个人啊?”龙墨轩疑惑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红眼的胖子,应该是赤目鬼。至于那个瘦子,应该是叫做佘蚺。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鬼’和‘蛇’。再加上那个牛若夫人,应该就是‘牛,鬼,蛇”了。至于第四个人,江湖上从来没有人见过,据说身份十分神秘。不过听说这几年,他们好像投靠了哪个王爷,成了王府的近身内侍。”芷曦缓缓的说道。
“看来雍凉境内,又多了一股势力。”龙墨轩惴惴不安的说道。
“这么多势力涌入雍凉,也不知到底所求为何?”芷曦站在他的身后,语气凝重的说道。
“我曾经听父王说过,一直以来有传言说,雍凉有着掌握天下,重判阴阳的神奇力量。也不知道,这传说是不是真的?”江漓将信将疑的说道。
“传说是真的,雍凉的确存在着,超越自然的力量。”他转过身来,踱步到桌边坐下,这才缓缓的说道。
“当年神武皇帝北伐,便是被此力量所败。彼时辽广大军已然集结,决战在即。神武皇帝为避免腹背受敌,这才不得不同意章氏一门的所有要求。”他的这一番话,让两个女子同时张大嘴巴。
“百年来不断地有人涌入雍来那个,想解开雍凉的秘密。到头来,误了自己的性命,也无半点收获。”他略带惋惜之情说道。
“权力之毒,侵入肺腑啊。”江漓惆怅的说道。
月上枝头,人约黄昏。
翌日清晨,三匹快马,别了那咸阳古道,趁水路,往那扬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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