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本身就是一种精神图腾。
就算那些看上去抬起魔杖就能用的咒语,其实抬起魔杖本身就是一次对于使用力量的表述,只不过它们的咒文描述足够精准,不需要意象太复杂的图腾搭配。
咒文注解图腾,图腾表现咒文,二者相辅相成,进而催化流入魔杖的魔力,奇迹由此而生。
魔法的原理跟李明月前世的法术有很大差别。
李明月手捏指诀指向悬停的羽毛,切换法术模式。
“敕令,落。”
羽毛落回花瓶。
法术更直接。
不是咒语更短,而是法术更“霸道”,是在代神宣言。
这个神并非什么具体的人格神,而是“道”在某一方面的显化。
口诵金科玉律,笔画朱砂符箓,手掐印诀,步罡踏斗……修行者的种种施法手段都是在彰显神权。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我既是神,于是我呼风便要有风来,我唤雨便应有雨落。
一个是创造奇迹,一个是奇迹之源的代行者。
当李明月用巫师的方法展现奇迹时,因为法力过分稳定的关系,她需要要刻意让法力的“”形象”贴合魔咒的“内容”,否则咒文和图腾的组合根本无法催化她的法力。比如施展漂浮咒时,她需要让法力呈现某种程度的轻盈感。要是换个一般二般的修行者与她易地而处,就得在这一关卡死。
这是巫师和修行者力量本质不同所形成的鸿沟天堑。李明月能跨过去是因为她曾经在修行上走到过一个极高的位置。高屋建瓴,所谓鸿沟是对普通人而言的,对于巨人来说那就只是一条沟。
而假如有巫师反过来想学修行者代天行权的施法方式就更难了。代天行权就要变得像“天”,修行者施法时他的整个存在都是在向“道”贴近的。巫师要这么搞,他那躁动的魔力立马就会大暴乱,将他给炸了。这不是靠一根魔杖就能解决的问题。
将魔咒变更为自己的东西时,李明月把咒文改成了汉语。因为她认为自家的母语更精炼,描述咒文内容时也更准确,而且汉字本身就是从象形文字演化发展而成的表意字,每个汉字本身就是极端凝练的图腾,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施法的难度。
用英语加拉丁语施咒时她要让法力达到羽毛般的轻盈感,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影响咒语的最终效果,费劲的很,但改成汉语随便拨动一下法力,让其有点轻飘飘的感觉就行了。
这种改编说简单不简单,但说难也不难——弄明白魔法释放的原理,再多精通几门语言就行了。
虽然毁了根魔杖,下一根还不知道从哪儿弄,但到底是开了个好头,李明月还是比较愉快的。
她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眯起眼睛哼唱起悠悠的小调。
“东东东,富贵来去匆匆,运起运落也求不得。
“今天有,明日朱楼烟消,浮云果,伸手抱也不住。
“天地枯荣啊,天地枯荣。青天扰扰,地起东风。
“南南南,世人赶热趋炎,红眼白眼也翻得频。
“对与错,与他漠不相干,唾和夸,自是看你衣装。
“天地枯荣哎,天地枯荣。诸天恼恼,地起南风。
“西西西,似乎青莲可期,千眼千手捉千月轮。
“时不利,梦幻空花一场,奈何处,不知谁会是我。
“天地枯荣唉,天地枯荣,苍天空空,地起西风。
“北北北,世人去去如水,徒聚徒散又徒伤悲。
“孟婆酒,穿肠削骨连肉,忘川水,醒了我又是谁?
“天地枯荣呦,天地枯荣。黑天牢牢,地起北风。
“天地枯荣呦……”
滴滴答答的钟表走针声应和着歌声,钟表的指针走到21:50,客厅里只剩下钟表声。李明月举起胳膊,看着自己的双手。
洁白如玉,骨肉匀称,手指纤细——这是女孩子的手。
当当当。
有规律的敲窗户声。
李明月循声看去,两只绿光荧荧的眼睛正隔着窗户玻璃,静静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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