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姆雷特既困惑,又尴尬,思绪杂乱纷飞。
突然,一阵柔和力量凭空而起,将匍匐于地的自己扶了起来。
面前站着一位中年灰袍男子,男子五官分明,剑眉朗目,不难想象他年轻时是多么的雄姿英发。
如今虽是中年模样,但依然不掩当年风采,只是面庞上的细微皱纹,和脸颊上仿佛多日未修的灰白胡茬,似乎无声诉说着百年的沧桑。
“师傅!”辛若雨看着自家师傅,兴高采烈,又望向自家师弟,深情款款。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师傅如此开怀的大笑了?
也或许,这十多年,从未听到过?
范一贤来不及疑问,面向男子想要再次大礼拜下,胳膊却被一只有力大手握住,再也动弹不得。
“走吧,回去再说。”男子也不待少年少女言语,拉着范一贤却不进院,而是继续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范一贤只觉虽两脚着地,却完全使不上力,虽被男子紧握小臂,却也完全不感到疼痛,只能亦步亦趋得跟着向前走去。
忍不住扭头,疑惑得望向自家师姐,却见辛若雨也狠狠瞪来,指着自己刚刚跪拜的小院:“那是我的院子!”
好尴尬啊。。。
拜师以后先把土遁学会吧,至少以后没脸见人的时候可以把自己埋了。
范一贤羞愧难当,迷迷糊糊得想着,不知不觉间,便被带到了竹林深处的另一处房前。
这的确就只是个房子,还是间木屋,其上以茅草为顶,屋前有一小片空地,四周却并无围栏,空地一侧摆了四个树桩做的圆凳,和一个更大的树桩做的小圆桌。
好家伙,渐渐回过神来的范一贤心中不由得感慨,师姐的住处如果称得上将就,那师傅这。。。也就是凑合了。
到了圆凳前,范一贤的胳膊才被大手松开。
“坐吧。”毛不峥随手一指,自己也就近坐到了其中一个圆凳上,未分主次。
范一贤有些拘谨,直到看到自家师姐也不说话,径自走到身前一个圆凳上坐下,这才小心翼翼得坐了下去。
还是不敢随意,只留半个屁股在圆凳上,可这树桩做的凳子本身就不大,高度也就比一般的马扎稍高。
范一贤这么坐一半,露一半,身体的重心根本转移不到圆凳上,反而像是扎了个马步。
“扑哧!咯咯咯咯!”看到这一幕的辛若雨再也忍不住,取笑起来。
“呵呵呵。。。”毛不峥也呵呵笑了几声,对范一贤说道:“你这师姐当年刚来的时候,跟你这坐姿一模一样,呵呵呵。。。”
“咯咯咯咯嘎?”辛若雨笑声戛然而止,这里面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儿?
我笑我自己?
心中有气不敢对着师傅撒,只能恶狠狠盯着范一贤:你敢笑一声试试?
范一贤正用力保持自身前倾的重心,还要面带诚恳得听师尊教诲,哪里敢搭理自家师姐,心中对师姐翻了一万个白眼。
但就是与师傅的这第一次亲密接触,让范一贤紧绷的内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看得出来,师傅表面上是个非常和蔼的人,哪怕这几百年间经历了多少风霜,也不愿在晚辈面前流露出来。
恐怕也正是这种为弟子着想的心态,才让师傅蹉跎百年而无法走出。
早已看到了苦苦支撑半边屁股悬空而坐的范一贤的窘况,毛不峥轻轻挥手,范一贤的整个身体便平移些许,得以安安稳稳得坐在圆凳之上。
辛若雨首先向师傅禀明了此次下山杀贼的详细经历,师姐弟二人是如何相遇,又如何协作捕杀最后名劫匪。
聊到这里,范一贤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那枚刻字的小木块,双手捧着,呈递给师傅。
毛不峥望着木块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也不伸手去接,轻轻挥了挥手,范一贤手中的木块竟瞬间化为木屑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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