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冬日,河道收缩,可淯水依旧气势滔滔,川流不息。
从这里逆流而上,需要不小的力气。
但是。
二百余人没一个退缩。
大家取出仅存不多的甲胄、武器,坐上运输用的小船,撑船一路北上,往宛城方向而去。
过北方岗哨时……
“三将军!”
上边站岗的人瞬间站定,脸色肃穆。
张飞颔首:“我等北上有要事,你们守在此地严防曹贼,见到敌人便燃起烽火。”
“唯!”
上边队率立即应下。
交代之后,张飞一船当先,船杆如矛,被他猛地往前一戳。
登时,船只飞速蹿出。
后方十九条船跟随。
他们总共出动两百人,张飞在首船,关平在尾船,其余皆布置一支十人小队,一路看去气势不凡,半点看不出是初上沙场。
岗哨之上,大伙不禁羡慕。
“他们能跟三将军出征,真是幸运啊。”
“幸运什么?”
队率没好气的道,“还不是咱们平时训练不过关,所以才需要出来站岗?要是次次拿第一,咱们要么在上课要么跟着出征了。”
“队长,这也不能赖我们,他们太牲口了,一个個拼得厉害……”
一群人委屈。
这军屯营……
那是一天比一天内卷,现在正常出操、训练,已经算不上有能力了。
大伙还得发动主观能动性。
比如。
研究战法、阵法,或者主动琢磨配合之法。
就算不成功,李俊也会给予支持、奖励,像胡应就是这般屡次得到了机会。
队率也很无奈。
“等队长回来吧,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一连十天都没回……”
没错。
这支队伍,正是魏洪带领的那一支。
眼下魏洪没回来,他们一时群龙无首,根本争不过胡应小队,虽说本身配合优秀,不至于垫底,但基本也就是站岗放哨的活。
学习、识字基本轮不到。
眼下,他们只能望着军队远去,内心暗自羡慕。
同时。
前边的张飞心底很是兴奋。
他能看出来……
大伙明知此行危险,但一个个都踊跃参加,甚至方才岗哨的队伍也是战意澎湃,恨不得彼此交换。
这般队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光这精气神,那是相当唬人,旁人一见必以为是精锐。
“子章还是太谦虚了,他要是不懂练兵,那其他人都不用活了。”
……
淯水河。
张旭焦急万分。
“林伯,让他们再开快些。”
“公子,已经是最快了。”
老仆叹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公子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南投。
公子也不是心向大汉之辈啊!
况且。
“咱们离开,家业……”
“什么家业?咱们一脉就剩咱们几个人,兄长他们皆已亡故,偌大家业不都带在船上了吗?至于族人,咱们张家是南阳大族,而我只是一腐儒而已,曹操不会牵累族人。”
张旭满不在乎。
他坐在船头,笑道:“指不准到南边,我还有一番作为,往后让张家以我为傲!”
天竺算术……
若能参透此术,编纂成书,自己指不准能青史留名,再兴张家名望!
张旭想到此处,便觉得一切奔波都值了。
“……”
“没指望你说这些,单纯说说罢了,万一被抓回去,发泄一番好歹心情痛快一些。”
张旭回望后方。
烟尘弥漫,伴着轰鸣马蹄。
曹军来了!
好在。
他们顺淯水而下,速度也是不慢,而曹军要避开难走的河边道路,却没办法立即追上。
但是。
曹仁派出骑兵追击,再这么下去,距被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旭眉眼间露出一丝忧虑。
那封信……
真的是刘备送来的吗?
他会派人来接吗?
张旭心里没底。
他也是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办事不密。
可当时急切想得到剩余的天竺算术,哪还有空想那么多,一心只想着过宛城盘查南下新野。
又过一阵子。
前方已看到一片平坦田地,隐隐有曹军岗哨在前方立着。
完了!
张旭大脑一片空白。
噔噔噔!
马蹄声响起。
后方,一大将策马而至。
“张旭,我家将军礼待于你,两次请你为官,你拒绝也就罢了,而今竟还想南投荆州?!”
这壮汉怒吼,说着便搭弓,“你若此时回头,还可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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