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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兄弟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见这刘雄这般托大,正沉吟间,那信使道:“尊驾既看了书信,在下便需返回方县了,正午时分雄爷见不得我,难免令府小姐再吃苦头。”

范瑜吓道:“我们范家岂有贪生怕死的,左右,先把这厮拿住关在水牢里大型伺候,细细拷问,出我心中一口恶气!”

王申听了断声道:“谁敢!?”他扯掉上衣,露出满身刀切斧砍的伤疤道:“老子也曾跟随太祖爷南征北战,上过刀山,趟过血海,死人堆里爬出来不知多少回,你要拷打老子,需要小心你全家性命!”

范玦打圆场道:“二哥息怒,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且放这厮回去。”

范瑜哼了一声道:“先放你回去,好生看护好我家妹子,少了一根汗毛,要你们好看!”

王申也不答话,转身出门,骑快马回去了。

范珵不忿道:“二哥,三哥,就这么让这厮走了?要让我说,好歹割下这厮一只耳朵,也算做个见证。”

范瑜道:“现在不是争气的时候,那刘雄就在方县,待咱们探完虚实,再好好与他们计较。”

这厢商议罢了,兄弟四人前去寻关应山,不多时,便到了关家府邸,范瑜把近日事情都一一说了,关应山听了直直吸了一口凉气道:“四位贤侄,你们惹谁不好,偏要惹那煞星!”

范瑜道:“世叔,此话怎讲?”

关应山道:“你们初来,不知这淮阳郡有四霸,这四霸分别占据了淮阳一府三县,官府衙门不愿惹,豪门巨贾都不敢惹。”

范玦道:“人人都在说四霸,直说得我耳朵起茧。不瞒世叔说,我家在关中时,也是跺地抖三抖得大族,如今方来这淮阳,我家妹子便被这刘雄绑了去,我连着这淮阳全都舍弃,也要与他做过一场,无非全失了淮阳的金银,他不怕玉石俱焚吗,他虽是地方上的豪强,却能耐我怎地?”

关应山苦笑道:“贤侄且听老夫慢慢道来,你们既然知道这四霸,就需明白他们无一不是好相与的人物。那八桥村碰瓷的一伙,显然是朱揾大儿子的手下。他爹朱揾性情贪婪,为人阴狠,虽号国手,实为毒手,“高邑猪”说得就是他,他有四个儿子,都是豺狼,以医养恶,以恶护医,常人落在他的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是凄惨。泗亭府中撞财的那伙儿人,无疑是“府中虎”张疤头的人马,这张疤头携一众衙内,霸占了泗亭及诸县许多盐井矿山,码头货船,最是有势,更是个两面三刀的人,靠出卖旧主发迹,让人不齿。这“扶南羊”唤作杨世魁,与漕运衙门交好,运河两岸的青楼妓院,牙行人市,多是他的买卖,更有千百个弟兄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你若与这三个不对付,他们家大业大,倒也能与你说合,唯有这“方县熊”是个全无根基产业的,又没有亲眷,他发起狠来,就是阎王也怕!你若听得我劝,就先按他说得银子尽数给他,他是个浑身是胆的狠角,千万莫与他为敌!”

范瑜笑道:“他若是个开山立堂的帮主,九宗五姓的天骄,督抚道台的衙内,我尚且不怕,我听着世叔的意思,他只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匹夫,纠合着县内的泼皮无赖勒索度日,这般货色,我家在关中时不知遇到多少,衙门一张拘票下来,任他是拔山扛鼎的霸王,气贯斗牛的宗师,都要做小伏法,衙门不得闲时,宗内族中有的是杀惯了人的武师,找十几个精干心细的,带上袖箭劲弩埋伏在常出没处,气断三寸,血流五步,不过如是。”

关应山道:“你若指望三四十个武师暗地伏杀他,却也是千难万难...这淮阳郡哪一处不是黄金遍地,多少人看着眼红,只想除他而后快,反叫他一一杀了...他天生奇才,从未修习过什么武道神功,却有一身催金断铁的罡气,就是入气的武师,也杀不得他。你要郡县衙门去拿他,却是比登天还难,郡台的各位大人哪里敢惹这位祖宗。”

关应山压低声音道:“这刘雄在神京有通天的背景...乃是神京苏公奢的门路...千真万确,非是坊间梭诳流言之语!”

范瑜听了惊得直站起来,睁圆眼睛问道:“可是当朝大学士苏公?”

关应山点头道:“可不是他,那刘雄不知怎地结交了这尊神仙,连同苏学士的胞弟,江宁的小苏将军,都把他做座上宾客,要提携他去军中做个统领,他却只爱在江湖中厮混,说什么也不肯!”

范氏三个兄弟听到这里,已然心中生怯了,范圭尤自道:“他虽然有苏家做靠山,也不能这般不讲理...”

关应山笑着说道:“四公子在关中时,凡事也都要讲理吗?”

这话把范氏三兄弟说得脸红耳臊,他们辞别了关应山,回去的路上又商议了许久,只定下先把人赎出来,等亲爹回来,再做其他计较。

下午时分,范瑜亲率族中菁英武师策马去了方县,见得秦五爷与范三小姐这般凄惨模样,无不紧紧攥紧拳头,范瑜要见刘雄,刘雄却是不在真武庙,只得无奈把赎银递交给孔爷,范瑜问孔爷要马,孔爷却说那些马匹踩坏了庄稼,你们要取回,连同着这两日的草料钱,存管钱,庄稼的青苗钱,每匹马各需付五十两银子,范瑜听了脸上青筋跳起,他按住怒火,又给了两千多两银票。问起那名驹“白玉兰”时,孔爷说雄爷骑着去驰骋了,过后自然会还于他家,范瑜发作不得,似是被人按着强吃了苍蝇一般,点头认了。

孔爷这边事了,洪麻子又跳出来道,范家一行人在他这里买水喝,合计费用七千余两,范瑜听了大怒,就要发作,一旁范瑾苦苦哀求道,这七千两银子她个人支出,不必从公弩中支出,原来范瑾怕范瑜深究,把她屎尿中打滚的事牵扯出来,因而委屈求全,自破钱财,但求这事早些过去。

等回了高邑宅中,朱氏听了宅院中众人议论,气得浑身发抖,只见她一张脸煞白,两只眼圆睁,怒气冲冲责骂范瑜道:“咱家在关中时,伸伸手便能挡住西北一片天,跺跺脚关中的地皮也要倒几座山,如今就因些许小事便被郡中无赖扣住人,强索了万余两银子去,你爹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朱氏摔碎了好几只茶盏,责打了几个下人,尚不知她家女儿被人殴打辱骂,滚落在粪水里受辱的事,真武庙一行人仿佛都没有这般经历,都默契不说,各自回去歇息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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