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地张开嘴:“园……”
蓦然发现,园子的肩膀在抖动。
她在哭?
兰呢?
这时,兰端了一碗粥走了进来。
“张水回来了?”
“嗯。”
兰走到园子面前,把粥放进她手里,怜惜地说:“吃吧,你这样子会把身体搞垮的。”
园子无动于衷。
张水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兰:“园子……姐姐……怎么了?”
没等兰回答,园子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两只手紧紧抓住膝盖上的裙子,不停的颤抖。
“园子……”兰的声音充满心疼。
“园子姐姐。”张水心中掠过一丝担心。
园子向来乐观,充满朝气。
而今天,她居然如此伤心。
园子抽咽着擦了擦眼泪:“我和阿真,不可能了。”
“啊??”
“前两天,爸爸就极力反对我们俩的事情,爸爸说什么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那你们可以争取呀!”兰替园子打气。
园子凄凉地笑了一下:“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他放弃了……”
“你……说……京极他放弃了?”兰和张水瞪大了眼睛。
园子点了点头,自嘲的说道:“没想到吧?我以为我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我以为我们会像《冬日的红叶》里一样,突破层层阻力在一起。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说我们的性格根本合不来……”
“够了!!!这不过是他的借口,如果真的合不来,真的不是同一路人,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在一起????”
兰用力一拍桌子,眼中充满怒火。
“他说,当初确实被我吸引,只是后来……后来……后来我们分离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是会改变一切的。我越来越喜欢他,而他……”
“兰……”园子哭红的双眼哀怨地看着兰:“等下次新一回来,不要让他再离开你了。感情是经不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你们俩不要再折腾了,好好珍惜吧。”
“新一……”兰喃喃自语,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园子擦掉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兰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了,哭了一场什么都痛快了。不就是一个男生嘛,我园子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真正爱我的人。”说完,微笑的走出事务所。
“园子……”
听到兰关切的呼唤,园子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都会过去的,兰你要好好把握。”
江户川张水总觉得若有所失。是的,在她离开后。就像是一大块华美的拼图却突然遗失了一角,再也拼不回来,剩下的碎片零零散散,满地残殇。
每天清晨,当他睁开惺忪的双眼,习惯性的将手伸到眼前,挡住那苏生的阳光时,总是不住的叹息。他的那双手,依旧是小小的,白皙的,在刺目的光下提醒着自己仍只是一个稚嫩的孩子。
他被拷上时间的枷锁,物是人非,他却无力挽回。
[呐,张水,替我对新一说对不起,没有等他到最后...]
在樱花纷飞的四月,毛利兰提着厚重的行李箱站在工藤宅前。当然那栋华丽丽的别墅周围人就杂草丛生死气沉沉的昭示着主人不在。少女将被风吹得微乱的长发挽到耳后,一脸愧疚的又望了望那被少年侦探团称做“鬼屋”的大房子,俯下身子认真对江户川张水说。
[不会啦,兰姐姐能出国留学,新一哥哥一定很高兴,更何况英国是福尔摩斯的故乡!]
他佯装小孩天真无邪的笑颜,将手放在脑袋后,仰着小脸说。
少女一愣,随即绽开释然笑容,宠溺的揉揉他乱蓬蓬的短发。
[张水还是那么的可爱呢...如果...如果新一能像张水那样该有多好...]
后半句话是叹息,是再见,伴随着脆弱的粉红色花瓣在微暖的风中消逝。
小小的他将短短的手臂高高举起,在空中落寞的晃啊晃,载有她的黄色甲壳虫消失在路的尽头却仍意犹未尽,直到肌肉酸疼再也无力挥动,才缓缓的垂下。他有些沮丧的低下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从未有过的苦涩和绝望弥漫上心头,翻江倒海,世界似乎就此坍塌。
后来,他才发现,其实剧本早就写好了,悲剧的结局早已注定,就在工藤新一十七岁时去的游乐园,抑或是江户川张水七岁那年的悲哀情人节,他早已知道,只是自己不愿去看,自欺欺人,固执的蒙蔽着双眼。
罢了,就像一场无止尽的无聊电影,当观众都已厌倦,离席,散场,他才看见他自己,那个像小丑一样的自己。
那时,他是个孩子,一个十岁的早熟孩子。他的背后,是一个一个已经成年的傻瓜侦探,工藤新一。
国三的那个暑假,毛利兰从英国发来邮件。内附的近期照片上,少女依旧是长发披肩,只是更多了一份优雅与成熟,在夜幕下斑斓的“伦敦眼”前,俏皮的笑着。
伸着右手摆出“V”子的造型,亦如她曾今放在书桌上的那张珍贵的双人照。只是身边那个自信满满的侦探少年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笑容虽腼腆,却依旧亲昵的搂着黑发少女。
灰原哀侧过头偷偷看着名侦探脸上的表情,本以为会看见少年睿智的双眸隐藏在反光的眼镜后,却忽然对上那双如婴孩般湛蓝的双眸,茶发少女有些慌张的撇开视线。
哦...她忘记了,名侦探已经不是那名眼镜少年了。
[兰走了,我还有必要那么拙劣的隐瞒身份吗?]
去掉黑框眼镜的第一天,江户川张水说。
这是在毛利兰走后,江户川张水做的第一件事,没什么大不了,而第二件事,只是名侦探后来从侦探事务所偷出白干,在工藤宅的书房里喝了不省人事罢了。
灰原哀苦笑,那段日子她被害惨了,江户川张水似乎发誓要把每次吵嘴占下风的耻辱都补回来,在博士家昏睡加装睡了一个星期,而她一面佯装着乖乖女帮江户川张水请不知道要延续多久的长假,一面还要瞒过由某个的名侦探亲自调教出来的好奇心旺盛的三个孩子。
[小哀,张水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她还记的吉田步美,甜美的小女孩眼泪汪汪的拉着她急切地问。
哎...总不能让她说某个人因为失恋到现在还酒醉未醒吧...咦?未成年人喝酒是犯法的吧...
[莫非张水生的病真的很重,不然灰原同学有什么理由不让我们见张水?]
[就是,张水好歹也是我,少年侦探团团长小岛元太的部下啊!]
....
是的,就这样几个小孩子一直闹啊闹,直到灰原哀再也忍不住为止,她冷冷的甩上书包,闪人,然后她满意的听到几个小孩在她背后小声的说:
[小哀...不会生气了吧?]
...
想到这里,灰原哀深深的叹了口气,有瞥了眼显示屏上的照片,能把名侦探逼到这种狼狈的地步,连心爱的人离去都无力挽留,的确,也只有她能做到。
[灰原,你叹什么气?]
少年犀利的蓝色眼眸紧盯着茶发少女。
[没事,只是觉得大侦探连女朋友都被抢了还能如此平静。]
灰原哀就是这样,到嘴边明明是虽然有些变扭,但很真心的安慰话语,说出来却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冷嘲热讽。
对此,江户川张水似乎习以为常,摆出招牌式的半月眼,一脸无奈。
[真不可爱!]
后者则照旧喝着不加糖的黑咖啡,一脸自在,只是在听见少年略带忧郁的后半句话时愣住了。
[她很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灰原哀无言以对,假装因为空调隆隆作响没有听见,但拿着咖啡杯的手僵住了。
或许就是如此,所以当灰原哀对待那个和她一样目光几近透明的女孩时,才会如此的温柔吧。
或许那个叫Greta的女孩并不懂得,她的到来抑或存在,只是能够锁住时间的一把钥匙,一个能够勉强维持在失衡三年后的难得平衡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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