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沈梦阳便知道是王梦楚,这次过去,说不定就要夜宿盐田附近,那边条件艰苦,沈梦阳没打算带上王梦楚。
毕竟王梦楚可是王家的千金小姐,让她留宿营寨,沈梦阳已经觉得委屈她了,更别说去那更艰苦的盐田营寨。
“王姑娘,你怎么来了,这一次我们行军,可不是有些艰苦。”沈梦阳开口道。
“沈兄,听说沈兄通过新的炼制海盐之法,练出来的海盐,小女子不才,倒是想见识见识。”王梦楚看着沈梦阳,期盼道。
听了王梦楚的话,沈梦阳不由得转头看向田东牟。
田东牟被他看得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不用说这种事必然是田东牟泄露的。
田东牟此人很有些奴颜婢膝,听说王梦楚乃浙江余姚王家千金,更是卢知府的小姨子,天天上门献殷勤。
而王梦楚此人,从小跟着家里做买卖,待人接物,周到而细腻,一口一个“田叔”叫得田东牟都找不到北。
营寨中的一点秘密全被王梦楚从他口中套了出来。
关于沈梦阳的身世,都差点被王梦楚给套了出来。
炼制海盐这件事,营寨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早被王梦楚探知。
昨天王梦楚已经从田东牟那里,打听到沈梦阳在偷偷炼制海盐,并且明天就是收获的日子。
这让王梦楚对沈梦阳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会练兵,能打仗,平日里听他言行,应该是个读书人,就是字写得有点丑。
想不到还会炼制海盐。
此人就像一个宝藏一般,越挖掘越发现其才华。
所以今天王梦楚老早就准备着,她料想沈梦阳此人不会带着她,但她偏要跟着瞧个究竟。
“王姑娘,那盐田既脏又乱,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吧!”沈梦阳推拒道。
这么远的距离,长途跋涉,她一个姑娘,怎么受得了苦,只会耽误他们行军的进程。
王梦楚求助般望向田东牟。
“咳,咳,宾之啊,你不是想着今后还要把盐卖到南方吗,今后你还不得指望王姑娘,带上她吧。”
“多她一个又不碍事,是吧!”田东牟似乎都被王梦楚收买了一般,替王梦楚说话。
“既然如此,王姑娘骑我的马吧,路途遥远,我可没有轿子给你坐。”沈梦阳开口道。
“哎,哎,怪我考虑不周,我早应该准备一顶轿子的。”田东牟连忙陪笑道。
看着舅舅田东牟一副谄媚的样子,戚继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偏转过头去。
“无妨,正好我也想尝试一下骑马的滋味。”王梦楚淡淡道。
将王梦楚扶上马,沈梦阳牵着马缰绳,接着大声发令道:“出发!”
原本沈梦阳的马术虽然菜,但经过这些天的练习,还是能小步快跑。
马上换成王梦楚之后,沈梦阳只能小心翼翼地牵着马慢走,如此一来,沈梦阳和王梦楚两人比军卒步行还要慢三分。
走了大半个时辰,马背上的王梦楚歉意地对沈梦阳,说道:“沈兄,对不起,是不是我拖累了你们行军的进程?”
沈梦阳摇了摇头,道:“无妨,此次我们也不是正常行军,并没有时间要求。”
“想不到沈兄竟然还懂得炼制海盐之法,沈兄如此才华横溢,简直,简直......”王梦楚一时都不知如何形容。
沈梦阳给她的印象很怪异,说他才华横溢吧,但是基本的写字功底都没有,对四书五经更是完全不知晓。
说他不曾读书吧,说出去,估计没有人信,因为各种典故和妙语,却能张口就来。
而且沈梦阳身上明显有着一种,有别于军卒的书生气。
“简直什么?”沈梦阳打断王梦楚的遐想问道。
“简直不似我们大明人。”王梦楚歉意道:“沈兄懂的知识庞杂而又丰富,登州卫可养不出沈兄这般人物,倒是江浙一带做海贸的,才有沈兄这般见多识广。”
“即便是经常出海之人,也远远不如沈兄你见多识广。”王梦楚开口道。
“王姑娘太过夸赞了,我也只是看了些杂书而已。”沈梦阳应答道。
眼见日头将要到正中,田东牟提议道:“宾之,这眼见要到中午,是不是让军卒休息休息?”
沈梦阳点了点头,道:“确实到了该休息时间。”
“兄弟们,原地休息,伙夫赶紧埋锅造饭,给大家伙炖个肉。”沈梦阳对着队伍,开口道。
军卒们一听又有肉吃,个个眉开眼笑起来。
“王姑娘,不如我扶你下来走动走动,想来马背上这么久,会不会有些不舒服?”沈梦阳开口问道。
其实王梦楚早想休息,一开始坐在马背上确实新奇,时间久了,屁股却痛得很。
堂堂王家千金,王梦楚何曾受过这种痛,但她又不好意思提出。
毕竟是她自己提议要骑马的。
“也好,有劳沈兄。”王梦楚感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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