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着说着,还能说到开封府的职权是不是太大上去了?!
咱们就是一边吃馄饨,一边瞎聊天的小子和老人,又不是当朝宰辅和官家......过过嘴瘾就得了,还真当这事儿咱们说了能算啊!!!
老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一时说的兴起,有些上头了。
尴尬一笑,低头继续喝自己的馄饨汤,喝了一口,旋即放下了。
聊的时间太久,馄饨汤都凉了。
行吧,馄饨汤是喝不成了,但是......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
老者起身,对着顾深说道,“畅聊许久,尚不知郎君尊姓大名?!”
顾深赶紧起身,行礼回答道,“不敢有劳长者下问,学生苏州贡生,顾深,字子均。”
老者点点头,又转向了半天没说话的狐裘小郎君,笑着问道。“这位小郎君,可愿告知名姓?!”
狐裘小郎君也赶紧起身,行礼说道,“光州司马光,见过长者。”
老者微微一愣,想了一下,又问道,“可是司马和中之子,七岁破瓮救儿之人?!”
“劳长者惦记,正是学生。”司马光行礼,愈发恭敬了。
能知道自己父亲的表字,并且以表字称呼的人,必然不能是一般人......这个老者,不简单。
至于顾深......正陷入到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之中。
这狐裘小子,居然是司马光?!
那个无条件反对王安石变法,彻底毁了北宋最后自救之路的司马光?!
那个写《资治通鉴》,然后因为夹带私货太多,差点被开除史学家身份的司马光?!
靠,就知道这小子看着不像好人呢!!!
是的,顾深对司马光也有历史滤镜,但相比于张方平的历史滤镜,顾深对司马光的历史滤镜,完全是负面的。
这货反对王安石变法不是问题,但他是单纯的讨厌王安石,为了反对而反对,一当宰相就把王安石变法不加好坏的彻底废弃,自己却提不出任何有效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甚至来说,如果司马光没有把事情做到那么绝,就不会有章惇的反攻倒算,也就不会有元祐党人,更不会有元祐党争,耗尽北宋的最后一丝元气。
文学造诣上,司马光确实高超,但他在政治上的骚操作,也同样恶心人就是了。
反正现在顾深对司马光的感官,实在是有些复杂。
一方面,刚刚司马光虽然说的话有些问题,但还是能看的出来,司马光到底还是一个心存百姓的人......而且这个时候的司马光才十几岁的样子,什么事儿都没做呢,也不能因为他可能做的某些事,现在就讨厌他吧?!
另一方面......顾深还是无法克服历史滤镜,依然发自内心的讨厌司马光。
当然,最让顾深不能理解的是——堂堂官宦子弟,跑来馄饨摊吃馄饨......你家里不给你朝食吃的么?!
司马光现在也很纳闷......那位顾郎君,怎么看我的表情一会儿一变的?!
此时的司马光,倒也没太在意顾深,相反,他更在意那位知道他父亲字号的老者。
“敢问长者尊姓?!”司马光问道。
倒不是要跟老者套什么近乎,主要是担心这是自己父亲的长辈,自己有失礼的地方。
而老者却是笑笑,说道,“好说,老夫姓吕,你们俩小子,若是有心,称呼我一声吕老便可。”
吕老到底没有说出自己的全名,怕吓到两位小朋友。
顾深可能还没多少自觉,但司马光多少是回过味来了。
能直呼自己父亲字号,同时又对朝政如此了解的吕姓长者,恐怕就只有那一位了吧?!
当朝宰执,右仆射,申国公吕夷简。
好了,这下轮到司马光觉得恶心了。
吕夷简,在这个时期,名声可好不到哪儿去。
吕夷简也是倒霉,当年他主张废后,又在赵祯还没出孝期的时候上书请立如今的曹皇后,有违礼法,受到了不少的攻讦。
而去年十一月,废后郭氏莫名其妙的病逝,年仅二十四岁......再次让吕夷简陷入到了舆论的漩涡当中。
当时京中有传言,说是官家和新后曹氏感情不睦,思念郭氏,有意迎回郭氏,结果是他吕夷简担心受到清算,所以联合内侍阎文应一起害了郭氏......吕夷简那叫一个冤枉啊。
他堂堂宰执,能怕一个废后,还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人?!
但不管如何,吕夷简的名声,再次受到了贬损,至少在司马光心里,吕夷简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一个一意媚上,为了权位打压异己,任人唯亲的奸臣小人。
司马光心里那叫一个恶心。
怎么出来吃个朝食,在朝食摊上还能遇到这个小人的?!
堂堂当朝宰执,跑来馄饨摊喝什么馄饨汤......你家里不给你朝食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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