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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档的声学装修琴厅内,慕夏身着公主般的黑色晚礼服,将最后一个音符延至完毕。

余音绕梁。

她的手抚过黑白键,温柔的从mosse之上抬起指尖,将琴盖扣上。

——“弹琴需要仪式感。”

哪怕是练琴,

对于慕夏而言,也是一种需要拿出十二分精力应对的事。

必须洗过澡,

做过软指操,

精神面貌要好,

穿的服装还要与曲子搭调。

今日天空蔚蓝,宜练蓝二乘;

昨夜星光黯淡,故选“夜行”或“冬眠”。

在这种事情上,慕夏的讲究并非一点半点。

当然,还会偶尔对着钢琴聊天。

——

“小睦,快进来吧。”

此刻的她,笑吟吟的起身,回眸看向门口早已等候许久的自家小朋友。

“嗯…姐姐,好久不见,给。”

林睦拘谨的走入琴厅,乖乖从包包里取出伴手礼。

——被纸盒托住的两杯手冲咖啡,以及真空袋装着的自制巧克力可可曲奇。

“呀,还给我带了礼物呀?真是的,总那么见外干嘛啦?”

慕夏理了理长裙,曼妙踱步于这不染纤尘的大理石地面。

对她而言,

见妹妹这件事的优先级,要远远高于筹备音乐会或是发行新专辑。

林睦有点紧张的说道:

“知道姐姐平时不怎么吃饭,弹琴前也绝不喝水。所以…就随便做了点东西,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的声音微小。

事实上。

每次见姐姐,都会生出不安的感觉。

哪怕是曾经在家里,姐姐的房间她也从来不敢进去。

与姐姐搭话的次数,几乎不能以百来计。

林睦知道姐姐太忙,忙到很少停留在同一个环境里超过几小时,非常夸张。

常常辗转于各大音乐厅、各大工作室、各大顶级琴行、各大唱片公司,甚至在开学期间,别人在上课,她则在天之上——

飞机之上。

是的,对慕夏大小姐而言,出国上大师课、参加音乐圈子的沙龙就像家常便饭,与外出逛街也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如今,她将目光专注于妹妹身上。

“嘿嘿,小睦还是那么可爱,而且也确实听我的话,今天有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嗯~真不愧是我的妹妹。来吧,快过来吧,让姐姐摸摸。”

慕夏那近乎无瑕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笑颜。

她最喜欢的事情之一,无非是用掌心轻抚揉摸几下妹妹的头发。

因为林睦的发丝很丝滑,手感极佳。

像是雪地里的狐狸一样,

能够让人绷紧的神经放开、僵死的心慢慢融化。

“噢。”

林睦顺从乖巧的靠近姐姐,然后微微欠身,主动将头顶贴在了她漂亮的手掌上,左右磨蹭了下。

“哈啊——这可真是治愈。小睦,每次和你见面,都能让我把近三个月的烦心事都给完全忘掉呢。”

慕夏露出放松而又满足的表情,双颊上泛起迷醉般的酡红。

每每这样的时候,都会让她觉得,

“还是有个妹妹好”。

在这冰冷的、毫无温度可言的世界里,

妹妹的存在,似乎能算得上自己继续前行的唯二动力。

只见她拉起妹妹的手,一同走向琴房最里面的茶歇间。

这个屋子是专门用来给大小姐整理着装、休憩、沉思的密闭房间,

应大小姐要求于近期特意改建。

二女一前一后踏着红毯步入其中,准备享受这难得而又宝贵的姐妹会面。

待得林睦落座,

慕夏亲手为妹妹沏了一杯红茶。

事先在恒温壶里烧好的热水,愉悦的被大小姐用来斟烫茶叶。

一系列优雅的动作过后,她把价值不菲的雕花茶杯端给林睦。

“来,尝尝我的。”

“…嗯。”

林睦乖乖接过红茶,不顾茶杯口飘出的热气,抿了一口。

“好喝。”

她忍着烫口之感,说道。

由于不大会说出什么高雅的话,所以只用最简单的词汇表达。

“那就好~”

慕夏笑着坐到了她身边,等她放下茶杯过后,用关怀的目光,微笑道:

“小睦啊,跟姐姐说说,怎么不开心啦?”

“啊?”

霎时间。

林睦的手微微一抖。

表情凝固在脸上。

“有…有吗?”

她看向慕夏。

“嗯,展开说说吧?”

慕夏笑着,用无懈可击的表情洞悉着妹妹的脸。

“……”

林睦心下一凛,暗道不妙。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其实每次,

每次都会像现在这样。

在姐姐面前时,自己的秘密就仿佛会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扒开、撕扯,

抽丝剥茧过后,被暴露在炙阳的灼烤下。

唯有埋藏在心湖之底的那件事——

唯有“他”,

才被完好的保留至今,未曾被慕夏探究、观察。

“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姐姐,否则她会去调查的。对,我不能再给音辞桑带来困扰了,更不能让他在现实的生活中遭受打扰,以至于更讨厌我、更恨我。嗯,决计不能。”

她心里这般想着,不禁又回忆起了关于“他”的事。

显然,关于他的消失,林睦曾做出过多种猜测。

一是身体原因,音辞桑得了大病,不得不放弃音乐;

二是生活原因,音辞桑陷入低谷,没钱继续做音乐;

三是现实原因,音辞桑有要紧事,没空专注于音乐。

无论是哪个原因,林睦都细细分析推导过,甚至还交叉排列组合过。

然而,不管怎么想,都不至于让他整整三年完全消失,而且还是在确认他存活着的前提下。

林睦很迷茫。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比音辞还热爱音乐,热爱到近乎疯魔的程度。

对着吉他说话聊天、抱着琴睡觉、照着镜子给自己写歌、听自己录的音频流泪、特意飞出国外只为采风创作……正经人谁能病到这种程度?

可这……都是音辞p自己在围脖小号里陈述过的故事,像是自言自语般,述说给他自己听的宝贵回忆。

“不,不行。”

““他”是我的秘密,“他”现在一定有了自己新的生活。”

“我决不能、决不能把他的事告诉姐姐。否则就全完了。”

想到这里,林睦决定换个别的说法蒙混过关。

哪怕是姐姐大概率会抓到音辞,自己也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干扰“他”的生活,彻底的失去他。

她知道,

在姐姐的观察下,自己的表情早已暴露了心情,不开心的情绪也掩藏不住,否认没有意义。

于是,就只好退而求其次……

——选择把“海王”的事情说出。

“啊,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在门口遇见了个熟人,本来想跟他开开玩笑、恶作剧一下,谁知道他脾气那么大,这点玩笑都开不起,直接就带着对象跑了……所以心里有点不爽。”

林睦小声嘀咕了下,把刚刚门口发生的事如实道来。

反正就算自己不说,高坂姐到时也会讲的,藏着掖着没意义。

“嗯?熟人?”

很快。

慕夏捕捉到了妹妹口中的关键词。

她看着妹妹,

看着妹妹的表情。

略一沉思。

“熟人”?

“对象”?

“不爽”?

嗯。

对于大小姐而言,看穿妹妹的心思就好像是把针扎进线团。

容易得甚至会让她觉得乏味无趣。

比练琴还简单。

“嗯,小睦,可以告诉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吗?”

慕夏微笑着问道。

“诶?”

林睦虽然挺烦陆清刚刚的态度的,但要是直接把他的名字说出来告诉姐姐,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对不住人家…

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就仿佛——哪怕自己骂他,也比把他的名字告诉姐姐要强。

“别了吧,姐姐,就一客人而已,以后又见不到了,你干嘛问人家名字。”

林睦试图把话题跳越过去。

然而。

“嗯?”

“客人”?

“见不到”?

不知为何,慕夏嘴角微笑着的弧度略微增加。

沉默几秒。

“今天,高坂跟我说,一点钟时有客人来访。”

她自语着,说道,“然而现在时间已过,客人却没有来。小睦啊,我口中说的这位“客人”,同样也是你口中的那位朋友吗?”

她用白皙手肘拄在沙发扶手上,托着精致下巴,

另一只手以葱指无声敲点着实木茶桌,

叠起白玉般的双腿,笑盈盈的继续打量着妹妹。

“啊…?”

林睦这才恍然意识到——

是啊,自己的“客人”,好像也是姐姐的“客人”啊。

难道说……

自己把姐姐的“客人”赶跑了?

“呃…”

她心中隐有不妙的预感。

这种关系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好在问题不大,料想姐姐是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对自己生气。

毕竟在外人面前,姐姐总是宠着自己的。

“好吧,他叫陆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客人。”

林睦心虚的说。

“陆清?”

听到这个名字,慕夏略微沉吟了下。感觉,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又不多。

印象来自于经纪人高坂曾提过的采访的事情。可她总觉得,似乎自己还在什么其它场合遇见过他。

学校?

不可能。

虽然都是天海市立艺术学院的,也正是看在这个份上高坂才会同意他过来采访,但总觉得…

好像漏掉了什么。

慕夏微微蹙眉,旋即回归微笑:

“嗯,好吧,小睦,赶走就赶走吧,毕竟维护好你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她将话锋一转,好似毫不在意般,淡然说道。

“噢…”

林睦心底一松,小心谨慎的点了点头,将目光偏向别处。

她的坐姿是很约束的,

臀部只占据高档沙发的最前面一个半圆,

整个身体绷直前倾,双臂靠紧身体,十指纠缠,置于双膝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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