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森对兄妹间互相挑拨离间的事并不陌生(他自己也是五兄弟之一),但如果她能承担起他所知道的权力和责任,就不会有那么多白发占据可怜的沐儿的黑发了。
话说回来,人们很容易忘记珠儿有多年轻。
他想起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虽然珠儿天资聪颖,观察仔细,对文字和字母的掌握也很好,但她才九岁。
罗福勋爵又轻轻地挪了挪身子,他很羡慕妻子能像石头一样睡着,半站着依偎在女儿的襁褓中。
无论多少次他发现自己处于这种状态,他都没能做到这一点,只能眼巴巴地忍受着第二天的煎熬,渴望早点床睡觉。
他还太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这么老了,而且还生了两个不可思议的孩子,这两个孩子会让他未老先衰。
儿子非常勇敢,如果再加智慧,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领主,甚至可能成为伯爵。
还有一个女儿,她简直就是一件潜在的战争武器,只要给她成长和成熟的时间,她就能挑战王国里所有其他士兵和骑士的力量。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群该死的巫师到来之前,无论他做什么,他们都会把自己的利益插手到他和女儿的事务中。
他再次尽可能安静地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凝视着书房漆黑的天花板,倾听着女儿和妻子轻柔低沉的鼾声。
仿佛除了女孩的母亲,她还能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这么小的一个女人在休息时怎么会如此吵闹,这是一个巫师和魔法师都无法理解的谜。
他在这一小时里第十一次试图闭眼睛,但配偶和孩子的吵闹声,以及他必须采取的让她安息的姿势,都与迫在眉睫的明天的阴影形成了合力。
今晚他无法入睡,于是他开始思考。
乔大森并没有打算或期望成为珠儿的父亲。
但是,尽管如此,他也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父亲身份。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保护他的家人。
珠儿知道睡在父亲的书房里是不合适的。
但醒来时父亲和母亲已经离开去准备新的一天了,这让珠儿松了一口气,至少在这件事,珠儿觉得她可以说这是不妥当的。
当然,当母亲跌跌撞撞地从她身下来,嘟囔着至少十五句珠儿明令禁止自己说的话,跌跌撞撞地走出书房门去洗漱,穿在女儿的襁褓中睡了一夜而没有皱巴巴的衣服时,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珠儿尝试性地嗅了嗅自己的鳞片,做了个鬼脸。
浴缸里的薰衣草香味或多或少都被烧掉了。
取而代之的又是宠物香和闪电。
尽管如此,如果为了这微妙的香味而叫郝昊再加热一整个浴缸,那就太浪费了,也太失礼了。
宝玉在书房里伸展开来,解开身体的束缚,把脊柱从一边扭到另一边,又从另一边扭到自己身,让每块肌肉和脊椎骨都松弛下来。接下来是翅膀,尽管书房内空间很大,但她仍然需要小心翼翼,不要扑腾得太厉害。
否则文具和书本很容易被吹走。
珠儿快速地扫了一眼她的背,然后用手拨了拨她的鬃毛,她想她至少看起来还算体面,可以和客人一起在大厅里散步。
除非沐儿的教学计划里有什么特别吃力的事情,否则她只能多吃点薰衣草精油了。
她迈着流畅优美的步伐,每一步都下起伏,穿过大厅,走向她的浴室。郝昊并不在场,但老实说,除了看守她的空浴缸以防她想泡个热水澡之外,他确实还有其他职责。
他向四周扫了一眼,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猫坐在凳子,或者在他喜欢从后面到达的那些隐蔽角落之前有轻微的瘙痒。特别是考虑到巫师们显然就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在确信不会被打扰后,珠儿站起身来,这样她就可以够到面的架子,取回那罐珍贵的薰衣草精油。
它相当大;她相信那个商人说过,这个陶制容器曾经装过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的酒,而且据说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通常的吹嘘是可信的,那么那里的水里充满了盐,或者撒满了金粉,或者同样荒谬的东西。
当时,珠儿以她四岁的聪慧,对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鉴于巫师显然和书说的一样奇怪,甚至比书说的更奇怪,她发现自己对这个故事的怀疑少了一些。
如果猫能从看不见的角落来到你的浴室,并拥有比伯爵夫人更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如此广阔的水域不能像眼泪一样咸呢?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睡意拂去,即使洗不掉,至少也要遮住客人和家人的鼻子。
扫了一眼自己的鳞片,她顿住了。她并不认为自己看起来比昨天特别没有光泽,但老实说,珠儿并不确定人们在谈论什么。在她看来,鳞片几乎总是一样的,而当鳞片看起来有明显不同时,她却被告知是一样的。
她的鳞片是令人不安的东西。
她今天用的是粗羊毛毡,而不是抛光石。如果郝昊、她的父母或家庭教师稍后提出意见,她就会去用那块原本用来擦亮盔甲和镜子的石头擦拭她的鳞片。
当她小心翼翼地用湿漉漉的抹布在身来回擦拭时,房间里弥漫着薰衣草的香甜气味(更重要的是)。
用她的四条腿中的任何一条在抹布打圈,都有助于把香味挤进她鳞片间细微的小缝隙里,在那里,她体内的巫妖火焰的脉搏会慢慢地把香味烧掉。
她又从瓶子里拿出两块抹布补充了一下,才成功地让每块鳞片都得到了适当的润滑,至少粗略地闻了一下,她自身气味的深层腐蚀性咝咝声被适当地掩盖住了。
为日常活动做好充分准备后,珠儿把水壶放回架子,然后溜出去与家人和可能的客人共进早餐。
昨天是一场既令人惊讶又可怕的考验。
不过,随着新黎明的曙光刚刚钻进她家狭窄的窗户,一切都显得比原来小了一些。
她相信父亲会处理好的。
宴会厅的装扮恢复了正常的非官方水平。桌头只挂着一面家旗,而不是七面没有折断线头或蛀虫啃咬缝隙的旗帜。
父亲有点生硬地用勺子往嘴里塞着早粥,翻阅着一卷散发着异国牛皮纸和那种很容易洗掉的木炭味而不是新鲜墨水味的书卷。
母亲和大山吃早粥的兴致更高一些。大山的鼻尖莫名其妙地长了一个小斑点。
秋巫师和沼泽巫师也来了,他们分别用勺子舀着适当的份量,并盯着自己的碗看。
珠儿叹了口气,坐到了自己的座位,开始潇洒地吃起了自己的那一碗。在客人们被认为更好地融入这个家之前,她不应该躺在友好的石板地。
不过,珠儿总是喜欢用自己的碗吃饭。
木匠李赛五曾多次抱怨过这块厚实坚固的木头太难啃了,会破坏工具。显然,经过两个多星期的尝试,他终于发现,如果从铁匠的锻炉里取来热炭,就能把木头烧成可雕刻的稠度,而不会破坏凿子的边缘。
珠儿发现它几乎和钢铁一样能抵挡她的爪子和牙齿,但她还是得小心翼翼,不能太用力地刮它。
她并没有真正用牙齿碰过凿子的精细表面,也没有用爪子在凿子的精细表面刷过。
当然,珠儿吃粥时也会像其他淑女一样用勺子。
即使那把勺子原本是为了这个任务而征用的木制汤勺。
早好,父亲。我我是说巫师齐非子大人的临时合同...
昨天可能造成的后果让她的关节开始发痒,尾巴也开始甩动,但她还是忍住了,至少放慢了摇摆的速度,变得更加冷静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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