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这般的人, 实在该在烂泥里化了。
可她?不甘心,她?一定要, 让那些辜负她、背叛她、欺骗她、祸害她的人,全都不快活。
就是下了地狱,也要在死前?,好好地恶心他们一把。
这一辈子,她?都要每个月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凭什么他们却在灯火里簇拥欢笑,他们就该淹没在别人的唾沫星里,抬不起?头, 过不安生。
“师般般,我原以为你是个?小骗子,”他凝视着身下女?孩儿的软眸,低声道, “原来,只是个?小笨蛋。是我高估你了。”
她?把自己折腾得够呛,听说, 还在祠堂里被开国侯请了家法?, 被师远道一气之下扭送君子小筑, 名为养病, 实为软禁地看管起?来。
原本照她?所言,先与襄王定亲成事?,再把怀孕的假消息公?之于众, 的确有可能办开国侯府一个?欺君的重罪, 届时?便不止是名声扫地那么简单。
然而这个?小娘子, 到底是良善。
一时?之仁,对她?便可能是转身地狱。
真的只是因为, 见到了他么。
那颗泪珠仍然停在师暄妍的眼窝处,如玻璃,映着清澄的月光,焕发?出?柔软的光泽。
宁烟屿垂下面容,薄唇掠过少女?战栗的芳容,吮在她?的脸颊一侧。
极轻极轻的触感,像是羽毛的尖端擦过肌肤,却唤起?她?的战栗。
师暄妍试图调整身体?,扭过身子去,拒绝他的亲近。
她?实在不该这样的,她?已经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了,也把自己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他瞧了,他应该害怕的。
可他还是没有离开。
师暄妍的心像是起?了雾,淋淋漓漓的。
过了片刻,仿佛连自己也忘了,她?要拒绝这个?男人。
封墨。
同经天涯沦落,他本可以,还有大好?人生,为什么要为她?这么一朵已经注定会淹没在春泥之中的残花滞留。
帘帷的气息停止了流动,一只大掌,将帘幔自金钩之上扯落,金钩迸开坠地,滚入远处。
宽大柔软的帘幔无风而曳,笼罩住周遭,遮蔽了月光,也调暗了师暄妍眼前?最?后一缕光线,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种黑暗让她?无所适从,几?度屈膝欲离,却被男人大掌扣住髌骨,制止了回去。
他稍加施力,师暄妍便抗拒不得。
他的唇,自她?眼窝之处,滑落至她?唇角。
扣关延敌,引蛇出?洞。
直至她?因呼吸不畅而城门开启,男人趁势而上,吻住了她?战栗的红唇。
柔软的唇瓣如雨疏风骤之后承载不动露珠的海棠,倾斜耷拉而下,结果换来的是雨打芭蕉般的绵绵密密的侵袭。
“娘子……”
蝉鬓寻来的呼唤声音,惊动了帐中难解难分的二?人。
这一吻太过绵长,师暄妍开始更激烈的抗拒。
她?想要回应蝉鬓。
但那个?男人,却好?像根本不打算放过她?,哪怕片刻的时?间。
他霸道地封缄了她?的唇,让她?即便能发?出?声音,也是那种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暧昧声响,令所闻之人,愈加想入非非。
逼不得已,师暄妍只好?放弃。
好?在屋中并未燃灯,一团冷暗,蝉鬓唤了一声“娘子”不闻有回音,便以为娘子已经歇下了,只是在外间,仍叉着手回道。
“若鱼引诱洛郎君一案,已经了结,夫人做主将她?发?落了。娘子既已歇下,蝉鬓不会打扰,明早再来服侍娘子梳洗更衣。”
师暄妍没有回一个?字。
她?也根本回应不了一个?字。
整个?人,整个?身子,都被禁锢得死死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调换了位置,师暄妍被怂恿至拔步床外侧,单薄的后脊悬空在外,毫无安全感,稍有不慎便会沿着床边儿掉下去,但若是朝他靠近,便会贴向他炙烫如火的胸膛,极尽亲昵。
她?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
可房间太暗,没有月光,她?的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什么瞧不见。
帘幔的阻隔,更是让呼吸的声音在这片狭窄的天地之间悄然放大至数倍,在他愈来愈猖狂的压迫间,师暄妍的身子终于朝外悬空而去,然而他唇咬住不放,师暄妍不能前?进,只有继续后退。
惊心动魄的一瞬,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如流沙般往下陷落,忽地,一只长臂朝她?腰肢搂来,将她?拽住,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腰窝往里一扣。
师暄妍落回了男人怀中。
终于,被迫也被动地靠向了宁烟屿的胸膛。
悍如铜墙铁壁,烫若岩浆火石,坚不可摧。
“封……墨,唔……”
那一个?名字,没能完全出?口,便被他狠狠堵住。
宁烟屿眼眸深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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