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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栖岭不与她计较,只是嘲笑她:你懂什么?等你往后有了心仪的男子再来与我讨论华裳究竟中意我什么。男女之事你一窍不通,先去学学吧!

“有心仪的男子那都是往后的事,奴才且先问您一件眼前的事。”花儿凑到白栖岭面前,讨好似地对他笑笑:“这几日发生的事让奴才看到二爷亦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花儿仔细思量一番,过去对一爷属实不尊不敬,还望一爷不跟奴才计较。花儿愿意为二爷卖命,不如往后就在一爷的钱庄茶肆里寻个长久的营生,做一爷的眼和手。如何?”

白栖岭觉得面前这东西记性似乎不太好,显然忘了自己做的那些事,竟还想在他这里讨个好营生!他冷笑一声:“等着吧,我养着你。”

“白一爷,有您这句话花儿很是感激。”花儿竟是对白栖岭的话当真了,开始陈情衷心:“您新开那家饭庄或西市那家茶肆都可放心交与奴才,奴才定会好好经营。一爷您也算有眼力,瞧出奴才是颗好苗。”

白栖岭低头看她一眼,以眼色告诫她闭嘴。

“饭庄茶肆不行,钱庄也可。只是那钱庄奴才不太懂,怕是要多方打听了。”

獬鹰在一旁忍不住笑,这个东西果真好玩,一爷的意思显然是让她滚远点,至多跑腿赚几个小钱,她竟以为要她做白家铺子的掌柜。

“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白栖岭问她。

“若您非要问的话,回头奴才称上一称。”

白栖岭懒得跟她再说,手捏住她脖子:“再说话捏死你。”

“天天打死捏死弄死,好像谁怕您一样。”花儿拍拍身下的马:“一爷,这马真是好马,回头您借奴才骑骑。”

“住口!”獬鹰在一旁喝止她:“你可知这马的来历?知晓一爷训了多久?那是一爷的宝贝,哪就准许你骑了?”

“奥。能有什么来历?怎么训的?训了多久?你们不说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那整日翻白眼的算命先生,话还未说先知几分。”

白栖岭有心把她扔下去,一手撑住她腰身将她向上提,她察觉到,猛地向前抱住马脖子。

“还聒噪不聒噪?”白栖岭语气不好。

“不了!”花儿服软了。

她终于住嘴,大眼睛看着路旁的景致出奇。过会儿突然开口:“怎么骑回去了?骑的是前天夜里的路。”

白栖岭突然勒紧马绳,马嘶鸣出声,他低头看她:“你认得?”

“认得啊。”花儿有些糊涂,认路有什么好惊讶,她打小给人跑腿,若是不认路早挨八百回打了!

白栖岭与獬鹰对视一眼,又问花儿:“去驿站是哪个方向?”

花儿指向西方:“那里。”

“怎么走?”

“遇土路,向右走;约么一十里,看见一棵歪脖大柳树,左转;再走十里路,右转。”花儿问白栖岭:“一爷不记得了?”

白栖岭知晓花儿脑子好使,却不知她有这样的天分,这样认路的人,在行军打仗之时要做斥候的,无论到哪,斥候先行。斥候不好找,得有勇有谋腿脚好。

“你若是男子,可以去大营里混个斥候做做。”獬鹰在一旁道。

“那又是什么?行军打仗的事我不懂。”

“探子。”獬鹰又道。

“细作呗。”花儿哼一声:“白一爷说了,我这尖嘴猴腮之相,做个细作倒是配。”她故意曲解他一人的意思,又问白栖岭:“白一爷,咱们在原地绕路,可是在迷惑什么人?或是在等人?”

白栖岭不答她,掉头向另一条路走。再走十余里,人困马乏,前面一个废庙,他们进去歇息。进门先看形势,里头躺了两三个叫花子,里头的草垛里卧着一个人。

他们坐在草垛边,獬鹰招呼花儿去点火:“花儿,来。”

“好嘞。”

花儿应言之时那草席上的老人身体顿了一下,紧接着不再动。白栖岭看了眼,那人两条腿从根里断了。獬鹰做了一锅粥,他们捧着小碗喝。花儿觉得那人可怜,就端着碗上前:“喂,起来喝一口。”

那人捂着头向里躲,花儿好生奇怪,伸手扒他,他挣扎,动作之间她看到他的侧脸,忽然安静下来。

花儿不肯相信,向前一步,颤颤地喊一声:“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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