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赫本就对这事心有愧疚,但他又实在抵不过美色,所以苏云祈这番话相当于是拿软刀子在他心上戳了戳。
不疼,却也足够酸的。
“瞎说什么呢,爹什么时候偏心过?”
他深知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道理,粗着嗓子拍了拍苏云祈的背,
“嗷,疼疼疼。”
“还疼呢?等会让书缘去药房拿药,银子你随便去取,以后不能再犯了,知道没?”
宋明赫有些尴尬,他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旁边唯唯诺诺的庶子,也顺带斥责一句,
“好了,怀逸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嫡子,更何况还是你的兄长,别再惹你兄长生气,敬重点,知道了吗?”
“是……”
宋瑾最讨厌听的就是这种身份上的言辞,他掐住手心,恭恭敬敬地回话。
苏云祈爽了,他就是这么一个暗戳戳的小心眼。
他又从宋明赫那里博取点同情后,就带着书缘拍拍屁股跑出府了。
“少爷,您这伤刚好,怎么不先去看看夫人啊?”
“那我不是上赶着找骂吗?先冷静冷静,咱到时候去铺子里挑个漂亮簪子,回头再去找娘。”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哎呀你跟着我就行,别管那么多。”
现在时辰还早,苏云祈突然很想去找找“自己”的坟墓。
他雇了车夫,扔过银子就拉着书缘上车,一路朝郊外开去。
“少爷……”
“书缘,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卖了。”
书缘伸手捂住嘴,开始记路线,毕竟他是真怕少爷性子起了,把他直接丢在这没人烟的地方。
这车厢实在是简陋,苏云祈屁股都快被颠麻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书缘早就给吓得魂不守舍,他不理解自己少爷发什么疯要来墓地转悠,是酒楼不好玩还是茶馆故事不够新鲜。
苏云祈满头是汗,正逢盛夏,他随意擦擦额头,最后终于找到将军府的那块地。
苏祈安被人照顾地很好,周围放着很多哄孩子的东西,有吃有喝,墓碑上一尘不染,上面还摆着未枯死的花。
有人来了。
苏云祈条件反射躲到树后,偏过头想要偷看。
“哒哒,阿娘实在想你,所以又来看看你。”
“你爹他不愿意来,说是不想让你看见他哭鼻子的样子。”
“这是你嫂嫂,你兄长刚过门的妻子,她以前也见过你几次的。”
苏云祈的手指抠进树皮里,他没让书缘跟过来,只是派他在外面等候。
所以此时他也不必忍耐,虽不吭声,但还是一滴又一滴地掉着泪。
“我们都过得很好,你爹爹又打了胜仗,娘亲也被封了诰命,那你呢,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薛见霜的的发丝里夹杂着些许银色,她摘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慢慢埋进土里。
“哒哒乖,晃一晃,烦恼都飞走。”
新嫂子抱着苏祈闻泣不成声,苏祈闻红了眼眶,低头不语。
苏云祈蹲下身子,抱紧自己咬牙啜泣。
将军府一切安好,他也就知足了,他不能再冒然插进他们的生活。
真正的苏祈安早已身亡,也该还他一片净土得到安息。
“谁在那?”
苏祈闻耳朵一动,突然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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