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紫姐巧妙的计划,我当着外国考察团的面,从蒋市长手里拿到留学介绍信。
时间真的太快,黄湖村的枫树刚开始泛黄,出国的轮船就要启航了。
离开华国的这一天,爸、紫姐和妹妹送我到港口。
海浪冲刷沙子,水浪声一阵接着一阵,就像是我矛盾的思绪。
紫姐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小典,你可别忘了紫姐啊!”
我的心砰砰地跳,低着头没有言语。
我低头的时候,入目是刚好是紫姐的裙摆,她雪白的脚背,完美地穿在红色低跟鞋里。
这双鞋,平日放在家里鞋柜的最低一层,从左往右第二个位置。
不只是这双鞋子,她的每一双鞋子,都是我摆放的。
紫姐是个完美的女人,她能让电视机、橱柜、窗帘都没一点灰尘,能让喜紫食品厂开遍枫城,听说还要开到隔壁安城去。
可,唯独她换鞋的时候,总是双脚一踢,把鞋踢得七零八落
紫姐说:这种脱鞋的方式很解压,生活这么多事,换鞋要自由一点。
那些纤细的高跟鞋、贴上珍珠和鲜花的鞋……我总是乐此不疲地摆回鞋柜。
然后,紫姐总是会夸我,我的心像是喝了蜂蜜,甜甜的。
妹妹霍妮也喜欢紫姐,紫姐会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和她谈心。
总之,我们一家人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一直到现在。
只是,都怪我啊。
我,爱上文希紫。
她如今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为我送行,却不知道在那些粘稠的梦里,张张都是她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那天早晨,慌乱地把脏床单揉作一团,和那些恶心的想法一并藏在阴暗的床底。
也许,从见她第一眼,我明明就很喜欢她。
她提着个行李到霍家,在我打小霸王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身后。
她打游戏很厉害,做饭很好吃。
可是爸爸要赶走紫姐,因为她莫名其妙去撞爸爸的摩托车。
也许,紫姐忘记了,她刚来霍家,第一个挽留她的人是我,我看到她在门外被棺材锋欺负,我忘了自己个头还不够大人的肩膀,便冲上帮她。
那时候,那时候,我只是寂寞得只能打小霸王,所以想要她留下陪我们。
只是后来我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我知道我要改变,可我做不到!
我在深夜扇自己的脸,闭上眼却是紫姐的眼睛、嘴唇……
我惧怕爸爸会发现,他一贯是个敏锐的人,我整日低垂着头,像个阴沟的老鼠,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要不是二爸,我们还在漏雨的屋子吃馊臭的剩饭!
可我怎么就对他的女人动心?我是个垃圾!是个卑鄙无耻的人!
我从未想过对不起他,我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
只是一直压抑着太难受了,头脑发热,那天我去监狱看望亲生父亲。
我告诉了父亲。
不出意外,他扇了我一巴掌。
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可是,真爽啊!
早该有人教训我,我这种恶心的人,早该得到惩罚。
父亲惊恐而愤怒,指着我的鼻子:“小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无言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监狱会客室的大门猛地被打开,二爸、紫姐冲了进来。
我全身血液几乎凝固了,心提到嗓子眼。
求求你了,父亲,别说出来!
我用眼神哀求着父亲,只求一切平静不要被打破。
父亲愤怒地盯着我,我感觉时间要过去一世纪,他肩膀一塌,苦笑:“没事,我太冲动了。”
门关上,会客室再次剩下我和父亲。
我对他保证:“爸,我一定能控制自己的,你放心,我们一家人还是好好地。”
父亲还是很愤怒,压低声音道:“如果做不到呢?让我怎么面对小宽?”
我无法反驳,其实我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可是真的不想离开她。
“你看看你心虚的样子,”父亲言语中充满了愤怒和嫌弃,“你走吧,离开枫城!也许过几年你阅历多了,就忘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的内心在剧烈挣扎,我想到了陆青生,那个为紫姐发疯的哥哥。
如果我不走,最终也是他的结局,自己也变成那样,紫姐一定会很讨厌我。
走吧走吧,就像父亲说的,对大家都好。
只是父亲猜错了,他以为我要去南方念书,可我想,既然要断了念想,不如就走得远远地。
去国外吧,我要彻底地消失在霍家,成全二爸和紫姐的幸福。
轮船的鸣笛打断我的思绪,我匆忙地挥了挥手,转身和蒋晓舟登上了甲板。
蒋晓舟是个小屁孩,从上船开始就兴奋地四处张望,缠着我问东问西。
真羡慕他,我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
“小典,你后妈对你真好啊,”蒋蓉阿姨坐在我旁边的座位,脸上很和气,“昨天一直拜托我,让我照顾你。”
后妈,其实是很多人对她的定位。
既然我们叫霍郎宽为爸爸,自然她就是后妈。
这就显得我那些想法更龌龊,我内心一阵不悦,对蒋蓉阿姨说道:“在我和霍妮眼里,她是姐姐。”
……
轮船在海上漂了一个月,终于在鹰国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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