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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不会穿衣,在酒楼还有拂满帮她,自己来真是半天也系不好一个扣带。

沈岐远看不下去了,拍开她的手接过了系带。他眉间是皱着的,眼眸却透着耐心和专注,修长的手指缠绕打结,一条一条的,替她将繁复的衣裳穿好。

长睫垂着,光影温柔地落在他鼻梁上,看得如意心里像是塌了一小块儿。

然而,衣裳一穿好,沈岐远的神色就恢复了正经:“有求于我?”

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因为先前的冒犯特意带东西来赔罪。

如意抱拳:“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轻哼一声,他听也不听什么事:“不帮。”

“跟刚才的不要是一个意思吗?”她挑眉。

“?”

沈岐远咬起了牙:“先前怎么答应的,忘了?”

“这不还没到人前。”她反过来嗔怪他,又将袖袋里藏着的身契文书拿出来,“您看看,怎的能让她落个自由身。”

看见贺汀兰的名字,沈岐远没好气地道:“我那晚去雍王府,就是想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改了太多人的命,反噬迟早会全落在她身上。

面前这人丝毫不在意,只笑:“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

那欠他的呢,也会还吗。

沈岐远垂眼,表情不虞,却还是伸手将身契给收了。

如意笑着起身,亲了亲他的脸侧:“有劳大人。”

“你往后不可这般举止。”他不悦地抬袖擦脸,“虽非常人,但既在这人间过活,便要守人间的规矩。”

她垮了脸:“守什么规矩啊,亲你之前还得问你一下可不可以?”

他认真地点头:“是。”

那还有什么意思嘛。

她噘嘴,念着还要人帮忙,也就没再争执这个问题。

离开沈府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如意觉得方才那几个战战兢兢的管事和奴从,看她的眼神好像充满了崇敬和不可思议。

“姑娘下次再来,不用递名帖。”管事站在门口,殷勤地与她道,“知会一声,小的便出来接您。”

“有劳。”如意颔首,然后上了马车。

大约是累着了,她这一路是睡回去的,醒来的时候拂满正搀着她往酒楼里走,贺汀兰也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懒洋洋地睁开眼。

目光落在她那衣襟也遮不住的红色痕迹上,贺汀兰喉咙一哽,眼泪当即就要落下来了:“我不当你的掌柜了,我明日就回雍州。”

如意没好气地走进去,捏了她的脸一把:“小姑娘,你该不会以为我为了你献身去了?”

难道不是吗?贺汀兰死死地瞪着她。

“男欢女爱之事实在寻常,是我该谢谢你给我机会,倒尝着个好的。”她坐下来,神色轻松,甚至还咂了咂嘴,“比以前遇着的都要好。”

以,以前?

贺汀兰傻眼地看着她,下意识地要摸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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