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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澜心头乱跳了几?下,仅差一步,便要溺死在她看似平静的眼波里。

可是?姜拂衣这声久违的“大哥”提醒了他。

燕澜挪开视线:“时间紧迫,你快看灯,长明灯拥有神力,我没有。阿拂,我不是?武神,没有什么神通。”

体内除了一条代表根基的神髓,以及附着在上的心魔,还表明他往昔神族的旧身份。

今日的他,仅仅是?个被巫族圈养了二十一年的年轻人。

姜拂衣催促道:“既然知道时间紧迫,你快念吧,我心中有数。”

燕澜喉头一紧,确定她不是?为了放松心情而调侃。也知劝不动?她,便收敛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全?神贯注的施展起巫族秘法——牵机。

牵机术,是?巫族大祭司传授给?燕澜的。

燕澜自幼跟在大祭司身边长大,大祭司是?巫族最擅长占卜术的人。他年事已高,加上时常因占卜遭受反噬,记性不太好?,便在一些旧秘术的基础上,悟出牵机术。

牵机,指的是?牵动?记忆的契机。

以一样宝物为媒介,将一些想要重点记住的事情,和宝物绑定在一起。

术法成功以后,一旦脑海里?浮现出这件宝物,便会牵动?与宝物绑定的相关记忆。

具体效果如何,燕澜完全?不了解。

他从?小?不说过目不忘,记忆力也是?颇为惊人,用不着这套秘术。

仅是?本着好?学的心,求大祭司教他。

燕澜在施法之时,姜拂衣双手捧着长明灯,抬头借灯光盯紧他,心中反复默念着一些重要信息。

“姜拂衣,你已经上岸十一年了,你们石心人不是?大荒怪物,而是?负责镇守怪物的大荒人族……”

“你的失忆,是?你自己的选择。头顶上的传送门,有一条通道是?去?往温柔乡。你在醒来以后,立刻赶往温柔乡……”

“如今有本事在怜情天赋下站稳的,可能?唯有你和一条叫做柳藏酒的九尾狐,他是?你值得信赖的好?朋友,你可以放心与他合作,无需猜忌……”

“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战胜逆徊生?,阻止怜情出笼。姜拂衣,记清楚,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死,哪怕生?不如死,也不可以退缩半步。”

“这一战至关重要,说旁的,此时的你无法理解,那便仅需记住一点。你败了,会影响到你身在极北之海的娘亲。撕心会因世间痛苦激增而实力大涨,你娘的下场可想而知。我比谁都清楚,你会退缩的原因,只可能?是?想留着性命去?见你娘。然而你娘的性命,如今,或许就在你的进?退之间,明白了吗?”

“记住。”

“记住!”

“姜拂衣,你一定要记清楚!”

她反复提醒自己,也正如她所?说,只记眼下关键,不曾提起燕澜。

燕澜以全?部精神力,施展完牵机术,忍不住垂下头,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两人额头相触,共同抱着灯,像是?凑在一起取暖。

片刻。

姜拂衣深深吸气:“大哥,我准备好?了。”

燕澜紧咬了一下牙齿,直起身:“咱们走吧。”

长明天灯被他收回同归里?,两人抬头望向头顶上方的两扇传送门。

通往巫族的那扇门,背后似乎战的更激烈。

而那扇北海之门,已是?若隐若现。

姜拂衣三人从?北海出来以后,况雪沉需要阻挡逆徊生?从?传送门通过,没有力量再支撑两扇门。

姜拂衣御剑飞起,望着那扇逐渐消失的北海之门。

不知道那条最关键的封印连环,寻的怎么样了。

……

北海,那片悬停在高空的陆地上,剑气莲花被触手撕扯的濒临破碎。

随着昙姜靠近,剑气莲花得到补充,即将凋谢的花瓣,终于恢复了一些光辉。

将撕心外放的力量,小?范围的收紧。

昙姜落在雪山顶上,背后是?早已坍塌的神殿。

她在飞来的路上,便已剜出剑心,熔炼为一柄佛剑。

此时剑在手中握着,剑尖指向剑气莲花。剑气奔涌而出,源源不断的注入莲心。

花瓣摇曳,将那些粗壮的触手越收越紧。

“石心人,你这是?何必呢。”撕心在莲花下说,“我不过是?杀了你的母亲,至于你和奚昙前仆后继的抓住我不放,哪怕熬死一代两代,也非得熬死我?”

昙姜抽空看一眼上空即将闭合的传送门,不理会他。

触手继续撕扯莲花:“你在海底长大,对大荒、对人间难道有什么感情?为何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赔上你的自由,甚至性命。仅是?因为你父亲的嘱托?”

昙姜稳稳攥着剑:“你很啰嗦,有这啰嗦的时间和精力,不如拿来破印。”

撕心笑了一下,不难听出其中的有恃无恐:“你以为我在求饶,试图说服你么?我只是?想不通罢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感知到闻人不弃悄悄靠近,手持一个星盘,在陆地外围几?百丈远的地方,怪异的飞行了五六圈。

撕心旋即明白,他们已知他将力量灌入连环的事情。

这并不奇怪,他诧异的是?,他们竟然想要要找出连环,将连环斩断?

撕心会选择这条路,是?这二十多年来,他已从?捕获的大量过路人的意识中,对人间的现状有了基本了解。

再加上对人间阴阳五行的分析,在撕心看来,即使?人间有谁能?够找出连环,也不可能?斩断。

胜败在此一举,这一回可能?是?撕心最后的机会,他不容有失,立刻想要凝结附近早已外溢的力量,前去?攻击闻人不弃的心脉。

剑气莲花外,靠近闻人不弃的位置,触手才?刚要凝结。

昙姜一手握剑支撑莲花,一掌朝那触手击去?。

掌风内无数小?剑飞旋,绞在初具形态的触手上。

便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只剩一簇烟雾。

闻人不弃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回头,朝炸响处望过去?。

心知自己很快会成为撕心重点猎杀的对象,他不再稳中求进?,迅速飞去?推测的区域,收起星盘,拔出腰间的真言尺。

右臂朝前伸直,真言尺的中端被他握在右掌心。

闻人不弃凝聚精神力,以左手在胸前掐了个手诀,且快速念了一段法咒。

真言尺在他掌心旋转一圈,光影拉扯,化为一根毛笔。

闻人不弃握住毛笔,在面前凭空竖着写了几?行字,字迹飞舞,且字体散发的光芒过于耀眼,看不出是?什么字。

写完以后,他将笔尖一甩:“去?!”

那几?行字如同离弦之箭,朝前方疾驰而去?。

当途径某处时。

嗡……

嗡……

一条弧形光带,被那几?行字震了出来,正是?北海封印的连环。

和剑气莲花一样,原本应该流光溢彩,如今却都黯然失色,甚至还染上了一层腐蚀性的黑雾。

闻人不弃瞳孔缩紧,立刻给?岸上的人释放信号。

他自己则跃上前去?,手中毛笔再次变回真言尺,指向那条连环:“言灵,定!”

“你们快来!”

凡迹星几?人赶来的很快。

闻人不弃吃力定着连环:“这条光带哪处位置最亮,说明最薄弱,斩吧。”

亦孤行不理解:“最亮的最薄弱?”

闻人不弃:“没错,最亮的地方,说明受我干扰最深,自然是?最薄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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