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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反悔?”谢南珩脸沉了沉,走过去拉许机心,“没过,你往凡间一钻,还是安全的,走,我送你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许机心左躲右闪,绕着摇摇椅转圈,“我要陪着你。夫君夫君,别送我走嘛,我舍不得你。”

“不行,你答应我的,快走。”谢南珩伸手去抓许机心,“谢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趁现在走,以后就走不了了。”

“走得了的。”许机心围着摇摇椅,和谢南珩玩起猫捉老鼠游戏,“夫君,你要信我,只要给我半年时间,我能带你自由出入谢家。”

“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谢家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谢南珩不信,“在谢家有两名渡劫,还有护族大阵的情况下,纵然你已渡劫,也无济于事。”

“不过是让谢家拿捏我,再掣肘你,世上又多一只笼中鸟。”

“你离开,等我去找你。”

“我不走我不走。”许机心撒赖,“我就不走。”

谢南珩追了一会,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停下脚步。

银色衣袂划过冷锐的光芒,谢南珩庭中玉立,抬眸望向许机心。

星光下,许机心娉娉袅袅亭亭玉立,纤腰细细,如玉柳扶风,一袭银色衣裙,若梦里清河织就,衣袂蹁飞,恍似九天神女。

星子璀璨,更璀璨的是她清亮眸子,纯澈如水,娇俏灵动,好似偷吃到鸡的狐狸,满脸都写着意满心足。

她挺直腰肢,面上得意洋洋,一副我就过河拆桥你能拿我如何的无赖相,颇似无理搅三分的泼皮。

只是她长得清丽无双,眼波流动处的算计小心思亦不惹人厌烦,反而透露出几分狡黠可爱。

谢南珩暴涨的怒气,忽然似被戳破的气球,消了。

他冷着眼,袖手而立,风扬起墨色发尾,漾漾而动,说不出的风..流.岑寂,冲旷清夷。

他道:“我当你已走了。”

一瞬间,他所有情绪尽数内敛,气息冷肃,他的声音更似金石击謦,清越无感情。

许机心敏锐感知到谢南珩身上变化,“咦”了一声,抬头瞧过去。

谢南珩已经转身,只给许机心留下个模糊的背影,微光曈昽。

许机心生出不妙之感,连忙跑过去,“夫君,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但我真的舍不得你嘛,夫君,别生气好不好?”

面对许机心的道歉,谢南珩的回应是,“啪”地关上门。

许机心站在侧卧门外,摸摸鼻子,神情讪讪。

好吧,这事她做得不地道,大美人生气也是应该的。

之后她多哄哄大美人,应该无碍了?

事实证明,许机心想得太美,之后半个月,大美人坚决执行无视政策,不和许机心对眼,不应许机心的话茬,瞧见许机心也当没看见,将冷暴力贯彻到底。

许机心在经历说话无人应、愤怒无人理、控诉无人答,对方只噙着一双冷眼,面无表情地斜视后,她爆发了。

她用蛛丝将谢南珩捆了起来,固定在太师椅上。

谢南珩遭到这般暴力对待,以及神情未变,满脸漠然,狭长漂亮的瑞凤眼,落到如蓝宝石般的天空上。

阳光从他身侧斜斜打过,那张精致如水墨画的脸被光影分割,向阳的那面柔光圣洁,若清晨掠过林间的雾,朦胧柔美,另一面若子夜山鬼暗林,淡淡阴影涂抹,萦绕着说不出的诡谲。

就如谢南珩这个人,温柔时微光细风拂过,让人沉迷;绝情时寒霜冰雪降临,能将人逼疯。

许机心用蛛丝凝成一根棍子,边说边戳谢南珩:“我说你,你闹什么呀,我陪你不好吗?你说你在谢家地位不好,我在谢家不是还能帮帮你?你说你硬要当什么孤胆英雄?”

“两人互帮互助不可以?”

“我就这么遭你嫌弃?连待在这儿都不可以?”

“我都说了,只要给我半年,我能带你飞,难道咱们连半年的安稳日子都没有?”

谢南珩终于将落到天上的双眼拉下来,正眼瞧她,“没有。”

“再过半月,你没怀孕,谢家会再送人过来。”谢南珩道。

若许机心不在,他能坚定拒绝,许机心留着,家族会以她性命相逼,他不同意,许机心会真的没命。

她留下,就是一个把柄。

闻言,许机心大怒,“你这是嫌我耽搁你享受了?怕谢家再送美人过来,我会将她们害了,所以要提前送我走?”

谢南珩:“……”

他在她心底,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也怒了,“你说是就是吧。”

许机心:“!!!”

“你这个渣男。”许机心勃然色变,腾地站起。

她手中棍子搁在谢南珩肩膀上,左右看了看,没舍得打。

谢南珩这段时间勤修苦练,身形更为瘦削,银色束腰大袖衫穿在他身上,更为纤细伶仃,一张脸雪敷冰铸,毫无血色,苍白病态之相尽显。

她气呼呼地收回蛛丝,背对着谢南珩,“我就不走,你休想背着我,另寻新欢。”

可恶,她还没厌弃,怎能容旁人染指?

今日之辱她记住了,待她腻了他,她也另寻七八个美少年,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谢南珩瞧了她一眼,起身去演武场,继续练刀。

又无声过了七日,许机心专心致志吸收日精时,忽然听到一声钝响,像是肉..体.摔倒木板上发出的声音。

许机心吸收日精的动作一顿,睁开双眼。

她侧耳聆听片刻,听到演武场那边传来重重的呼吸声,像是每一次都用尽全力,光是听着,就觉得难受。

她从摇摇椅上一跃而起,跑向演武场,“谢南珩。”

演武场是关着门的,谢南珩为和许机心冷战,门内上了栓,许机心后退一步,抬脚用力,只听得一声脆响,里边木板折成两段,掉落在地。

许机心推门进去,只见空荡荡的演武场上,一柄长刀丢在地上,冷光锐锐的长刀旁边,谢南珩弓成一只烤虾。

走得近了,能看到谢南珩脸上汗如雨落,然不过瞬间,汗珠蒸腾成细碎烟煴的淡雾,消散一空。

谢南珩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眉头拧起,唇..瓣.死咬,无声忍耐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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