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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大少的额角微微冒汗。

“。”

“?”

他今晚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 却没想到变故陡生——

当然,突然窜出来的黑影不是变数。

突然说话的时听才是。

祁粲当然听得出那是时听的声音,虽然非常短促, 但那一刻祁粲听见她用嘴说出来的声音而不再是脑子里的心声,竟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莫名的熟悉感。

这声音他听了千百万遍,化成灰他都认识,仅仅发出一个音节他就能听出是她,更别说是一个字正腔圆、熟悉的亲切。称呼。

但。

祁大少不能承认。

尽管这一瞬间的反应太突然,但祁粲凭借着过人的脑结构飞快地转了过来。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然他也很想看到时听知道以后害羞到破防的样子。

但是接下来祁粲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能因为读心这件事意外把她扯进来。

祁粲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分析时听现在的心理活动——没办法, 他实在是太了解了。

她现在还处在震惊自己竟然发出了声音、悔恨自己竟然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的主要情绪之中、最后才是刚才他“嗯”的那一声是不是在回应她的声音, 占比并不高。

于是祁粲当机立断,做出了当下最正确的反应——

他一把紧紧握住了时听的手。

从现在开始, 他必须一个字都听不见时听的心声,并且完全不会对她的心声做出任何反应——只有真的听不见,才能够不暴露端倪。

他需要随时和时听肌肤接触。

随时和她贴在一起。

虽然这有可能导致她过分恃宠而骄——毕竟她现在都已经敢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衣服狂摇,显然已经完全不怕他了。如果继续下去, 她恐怕要对他更加过火。

但是情况紧急, 祁粲摇了摇头, 冷哼,也只能如此。

于是祁大少十分冷静地握着她的手, 揪出了自己的大衣衣领,顺便也保护了她的手绘创作,然后紧紧扣住她的掌心。十指紧扣。

很好, 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也是他掌握的信息差。

时听绝无可能知道他读心的机制,以及他这一路走来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什么佛音, 什么电音,什么慢速极速,呵呵。

而他刚刚也只是简单“嗯”了一声,严格意义上讲甚至不算回应。

至于她说的是什么,祁粲也完全可以当做没听清。

愤?什么愤。祁大少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时听情绪激动,揪着他的手,那双眼睛还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但是他听不见,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时听:还我!还我!你还我一个字!

——啊啊啊啊可是她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啊!好不容易!

哪怕她喊个别的呢?

五年没开口说过话了、没有人听到过她的声音、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哪怕她在情急之下,对这糟心的背锅人生酣畅淋漓地大喊一声“草”也好啊,呜呜呜呜。

时听一手揪着祁粲,一手抱着自己的嗓子,伤心流泪。

她真是脏了自己的嘴!!

都怪她平时在心里给祁粲的称呼太多了,关键时刻她竟然脱口而出。都怪她平时看太多霸总文学、偷偷骂了祁粲太多,这都是她罪有应得的泪目

时听心中悲痛万分,然后才想起别的重点——

等等、他是不是知道刚才会有事发生?那我岂不是又白给了!啊啊啊早就说了挂壁哪里需要我来救——

所以他刚才在“嗯”什么?

还有他为什么知道一个粪是在叫他?

时听怒瞪祁粲:

崽种、直视我的眼睛!

但是她看见这个崽种平静地看着她,可是眸中的确没有任何波澜。

时听于是在心里进行了一些十分大逆不道的侮辱。

她踮起脚尖、努力地和对方目光平视、然后在心里声情并茂地怒斥:

「狗!」

「屎!」

「骚!」

「车!」

「听清没!」

祁粲怎么可能容忍任何人看着他的眼睛骂他?

眼前的男人却还是十分平静,连眼睫眉梢都没动一些,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都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这个反应,要么就是真的听不见,要么就是已经听麻了。

但是后者真的有可能吗?

那可是祁粲啊,时听应该是最了解他疯狂阴暗神经病基因的人,知道他疯起来报复起来有多可怕,有多睚眦必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一直在心里骂自己,又没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

退一万步讲男主怎么可能受制于一个小小炮灰?

祁粲虽然听不见,但是能感觉到她的脑子都在冒烟,于是伸出手,一把将时听的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大衣之下的衬衫上。

尽量没有碰到她手绘的地方。那些萤石矿粉组成的颜料很漂亮,他可不想蹭花了。

“害怕了?别怕。”男人嗓音低沉。

时听猝不及防贴着他的胸肌:??

干什么、色诱?她的神智还是非常清醒的。

这件事里有两个疑点,一是祁粲怎么知道她在喊她,二是他怎么知道那声音是她的。

老实讲,时听对自己的嗓音都有点陌生了。

刚才就喊出了一个字,来不及仔细听,就已经收声了,快得像是没发生过。

最关键的是,虽然时听一直很希望有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但她并不是想让别人听见她心里的声音啊啊啊。太社死了!那和当街拉——那就是当街拉粑粑!

时听的头顶在祁粲的胸口,开始松鼠凿地式蛄蛹。

要是真有人能听见,那她甚至比今天晚上大粪车发癫当街霸道、还有他震撼全市的狂宠更社死。

而且最最关键的、她不希望有人能听见自己心声的理由是——她任务还没完成呢!

要是知道了会被人听见,她还怎么继续?心理负担简直不要太重。

啊啊啊,时听闭上眼,她恨她是个哑巴。

她又没法真的扒开自己的脑子,问他你是不是听见了是不是你!

如果祁粲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她还能做什么?

结果头顶的男人先开口了。

“但我需要知道——”

“时听,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声,不要骗我。”

一招釜底抽薪。

时听果然仰起脑袋,???

男人的下颌角绷紧,眼神看着远处,浑身的霸道狂宠气息还未消散。

一个成熟且成功的集团总裁,非常善于操控局势。

“我可以给你一切,”祁粲冷漠无情地开口,“但我不喜欢有人背叛我。”

这件事的重点立刻就被他阴险地模糊了过去,这表明祁粲一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声音,二他最在意的是时听是不是骗了他而不是喊了他什么。

时听果然怒了:踏马的我刚才仅有的一次机会都用在你这坨人身上了,你竟然还怀疑我不是真的哑巴!

时听:“aa#uyw%”

她发出了一些并不清晰的声响,显然声带依旧没有恢复,骂他骂得很吃力。

头顶的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按住了她的脑袋,“嗯,知道了。”

时听:你知道啥了??你知道了个屁。

男人看着远处,霸道冷笑。

“我大概是听错了。但没关系。”

“从今天开始,我会动用全球一切的医疗资源。”

“治好你。”

当然,他本来也是要这样做的。

只不过用在这个情境之下,别有妙用。

时听沉默了——他为什么要用一种搅动全球经济命脉的语气来说这种话!

他彻底大霸了是吧!

祁粲仿佛都能听见她再次怒吼的心声,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套路她,某一瞬间还是差点没崩住笑意。

抿着唇角淡淡垂眸,“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时听终于成功地让他给霸气死了。

粪、大粪!你给我等着、等我彻底能说话的那一天!

时听一定要亲口骂死这辆车!

祁粲勾着唇,垂眸,他的心态放松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抹掉了自己额角的冷汗。

然后换了只手,漫不经心地在她气鼓了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软乎乎。

和她绑定在一起,无条件允许她的靠近,她还不满意?

以她对他身体的需求,和她今天晚上握着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那些话——啧。

什么“被他迷倒了”“不受控制地想靠近”“他的宠爱让她迷醉”…

呵。

他从现在开始无条件对她敞开怀抱,她还不高兴死。

祁粲搂着时听,觉得这一晚演出来的霸道似乎完全真实,向来冷漠阴郁的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祁大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多。

暗中的人已经开始收网,这场游戏渐渐走上钢丝,显然将会危险重重,就连他最亲信的助理都并不完全知道祁大少心里在想什么。

祁粲从当年那场意外事故到现在,其实都是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穿行,没有人可以真的和他一起穿过荆棘到达彼岸。

能听见时听的心声,是一张非常隐秘的底牌。

而他只需要牢牢握在手里不好,不需要让这张牌进入赌池。

当然——还有那个亘古的、物理性的、客观的原因。

他的确不能被她吵死。

祁粲握紧了她的手,一脸冷漠,微微勾唇。

所以,就让他和时听现在的关系,完全如同他预料的那样——

她步步沦陷,而他占据主导。

现在一切都按照祁粲的计划推进,他可以给时听无尽的宠爱、弥补她过去人生中所有缺失,碾死所有给她制造困难的人,让她的人生无限快乐。

而他对她的要求并不高。

时听恶狠狠、气鼓鼓,拳头捏得咯咯响。

等她够一亿……

等她够一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初入社会的单纯小画家彻底被这个阴险狡诈的资本家带偏了,等到时听从愤怒中再次找回重点的时候,助理们和保镖们已经赶来。

“总裁!”

“太太!”

“你们没事吧!”

祁粲松开时听,但是依然牵着她的手,淡淡转身。

“没事。”

沈助理走过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刚才在断电时冲过去的人,他们已经知道是谁了——那人实在很明显。

“总裁,这是他手上拿的东西。”

祁粲眉目疏懒地抬手,刚要接过他们递来的一个透明袋子,却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粪。”

祁粲的脚步忽然一顿。

回头看时听仍然慷慨激昂地站着。

但是嘴没动。

“粪。”

“粪。”…

时听刚才在那一瞬间说出的字,开始了立体环绕重复。

祁粲:“…。”

众人立刻问道:

“大少,您怎么了?”

“总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毕竟今晚的行动还是十分冒险!

“不。”祁粲闭上眼,“没有。”

…草。

她开始循环了。

这一个新的节点竟然没有那么简单?

也就是她在这个节点上说出来的字,会开始长期在他的世界里立体环绕,直到他找到解决办法,或是直到下一个节点的到来。

“粪。”…

“——”

祁粲狠狠地闭上眼睛,抬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他知道时听不是故意的,她宝贵的机会只念了这一个她也非常后悔,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念的东西会无限循环。

但是。

哪怕她说的是个好听点的字……!

吗的。

祁大少一整晚的霸道终于恢复了本色,阴郁地咬牙握紧了拳头。

“粪。”

^^

时听。

依然是他人生的劫难!

重新走入时家宴会厅,祁大少面容阴鸷。

但经过刚才媒体记者们的爆发式拍照,现在全市都已经知道了豪车车队、万朵空运玫瑰、当众娘家撑腰的豪门霸总宠文剧情。

时听脸色安详地站在霸总旁边。

lay了,她就是个工具人。

现在她也已经冷静下来,开始琢磨今晚的这超前的一切。

首先已知,祁大粪根本没有中毒,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癫,他很有可能是在伪装出自己精神失衡的样子,在钓对手。

还有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祁粲这神经病出行到哪都是十几个保镖跟着,他怎么会放任自己独自出现在危险中。

今晚,在场或不在场的人里,已经有了他怀疑的对象!

他心里很有可能已经有了目标,就想在给出破绽之后,看看谁会先耐不住性子动手。毕竟今晚的机会千载难逢,霸道总裁失心疯。

时听本来应该是不在这个小现场的,然而却刚好因为刷心声数而和祁粲绑定了。强大的剧情推力还是把她这个哑巴炮灰送到了案发现场——

那那那、如果不是刚才恰好冲到了两千万、恰好能发出了声音,那在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证的情况下,她岂不是又有了最佳在场证明??

我靠,两千万的节点果然调整了剧情,帮她规避了一个大坑!

时听甚至都能想象到他们在背后怎么给她泼脏水,就说她心态十分扭曲,祁粲看似很宠爱她其实都是演的,他演的越真她心中就越扭曲,最后爱而不得下手——

幸好啊!

时听心中流着泪,又庆幸又悲愤。

两千万确实是一个重要节点,可惜虽然起到了重要作用,却狠狠地浪费掉了!

时听乌乌乌地抠在了祁粲的掌心。

留下一个黑化的十字!

黑化了,在下一个节点到来之前,她不会再笑了!

祁粲:“……”

只要一分开,他就能听见环绕的那一个字。

这让祁粲的脸色非常不好。

非常非常不好。

时家父母以为是突然的断电、招待不周,令祁大少不满,于是诚惶诚恐。

祁粲的目光如寒霜一般扫视全局,角落里窝着的人瑟瑟发抖。

沈助理附耳低语:“大少,刚才就是祁小少爷。”

断电之后,整个时家内部短暂地惊慌了一瞬,一瞬间也很难知道别人的动向。而这个时候祁瑞突然冲向祁粲,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为了过去和祁大少兄弟叙旧的。

沈助理知道总裁今晚别有目的。

祁大少今天带的保镖非常少,外人眼光来看,他来的目的就是在太太的娘家给她撑腰,并且狂宠恩爱让所有人惊叹。

但是祁大少行事绝不会那么简单。宠太太是真,暗中观察也是真。

“嗯。”祁粲眯起了眼睛。

当然,如果不是祁瑞本人心理素质太差,他们还没那么容易分析出路线。

但是恢复供电之后,别人都还没什么反应,祁瑞整个人都非常紧绷,紧张,额头冒汗,非常过差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祁瑞更是完全不敢看向祁粲。

他什么都不做,他那强大过人的大哥都会视他如蝼蚁,现在他还做了件蠢事,他根本不想知道祁粲的目光会有多怜悯轻蔑。

他其实也根本没想干什么!

祁瑞只是被时家一个佣人随口调侃了两句,一时头脑一热,想冲过去嘲讽他的反常。毕竟祁粲他不是自诩从容稳定、自诩没有感情吗?!

他从出生就被一座高山压在头顶,他事事都想逃离他、可事事又偷偷模仿他!学着冷酷、学着漠然、可祁粲怎么又忽然变成这种很难模仿的霸气外露了?!

肯定是精神出问题了吧,他上次就说他精神出问题了、可是没有人信!所以今天祁瑞只是想冲上去讥讽两句,比划两下,缓解自己屡次丢人的痛。

可是谁知道黑暗中那哑巴竟然会突然发出声音,说的什么,奋什么?谁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出声,说的什么东西,他都吓了一跳好吗!

……“粪。”

……“愤。”

……“奋。”

祁粲:“…………”

祁粲捏紧拳头,在环绕声中听着下属的低声报备,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头脑转动。

祁瑞不可能真的带毒。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猪队友,只要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不是真的蠢,就不可能把核心内幕告诉他。

让祁瑞来做这件事,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刺激,一种试探。

这在祁粲的意料之中。

因为这利用了他的傲慢。

无论对方今晚在不在现场,他都一定是一个旁观祁粲很多年,熟悉他的性格、甚至于家庭关系的人。

他的傲慢,骄矜,使得他根本不屑于对祁瑞动手,不屑于查他。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的蔑视,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他祁大少任何。

祁粲淡淡一笑,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的智障弟弟,当然不可能接触到什么真正核心的信息,但是项晚苑在这件事里扮演了多重的角色呢?

他的生物学父亲祁连国是个管不好下半身的垃圾,但并不是真的蠢货,在项凝还没去世之前就和项晚苑勾连上,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吞项家家产。因为项晚苑是项凝母亲的亲侄女,一直寄养在项凝家,也就是项隽舟和项凝的表妹。

可惜祁粲的外公非常疼项凝,在项晚苑不出丧几个月就嫁给了姐夫之后勃然大怒。整个项家内部,以项隽舟做表率,都早已和项晚苑祁瑞母子决裂,这些年来凡提起必是痛恨不齿。

所以从表面上看,他们后背已经没有靠山——这也是祁连国还能在祁氏内部卖惨混口饭吃的原因,因为祁老爷子到底不能看着亲儿子被亲孙子搞到流落街头。

但他们的确表现得很好。当年那场意外事故,祁粲动用了最大力量去查,项晚苑也的确没有任何动作——当然,心里是怎样盼着祁粲死的,那就不好说了。

这些年,他们足够弱,足够蠢。

在祁粲执掌集团之后,也从未做成任何能真正触动祁粲利益的事,以至于他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根本不配为敌人。

但如果…

他们背后有人伏脉多年,隐匿手笔。

当年一次没有弄死他,就再次蛰伏,等着下一次终于把那个璀璨的名字,蚕食鲸吞。

祁粲微微阖眸。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次投毒的主使人和当年那场意外同属一路。

但祁粲有一种致命的、危险的直觉。

有人准备卷土重来。

而这一次,他隐匿得更好了。

但是,只要有动机,就有迹可循,哪怕是…看起来再不合理的动机。

都可能是接近真相的暗处。

搞垮祁粲带来的巨大利益或许并不直接利好他自己。而是利好他的后代,他的旁系,而他坐拥未来……

“把从出生之前、他们一家三口所有的人物关系,都整理出来。”祁粲低声对助理团队道,“…加上整个项家。”

他母亲的本家。

他也要动手去查了。

她应该会在天上看着吧。

“是!大少。”

祁粲的眸光微动,眼底属于猎食者的暗光越发清晰。

当年的确是他还不够强大,所以留下了一生的神经痛症,关起来的黯黑记忆。

但现在。

他们大可以试试。

“大少,”沈助理走过来,附耳低声道,“刚才祁瑞悄悄在最边缘的垃圾桶里扔了一个易拉罐的拉环,我们已经用镊子夹出来收好了。”

祁粲淡道:“测一下。”

虽然大概率那拉环上边不会有什么毒素。但是正好——

可以借由这件事,去检测中心,把他真正需要的东西拿回来。

“顺便可以把那个东西取回来了。”

祁粲冷冷一笑,握住了时听的手。

沈助理神色一凛,“是!”

这场毒素药理的战争,他们怎么会觉得大少能坐以待毙?

对抗,早就已经在各个方面拉响了警报。

同一时刻。

晦暗的房间中,摄像机滴滴地发出记录声响。

“他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但现在尚且还能保存理智。”

“有待观察。…”

祁粲今晚的举动已经是史无前例地反常。

但他们并不能完全相信,祁粲真的能把一个女人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对天之骄子祁大少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权力,是财富,是地位。

如果在集团,在公司,在重大项目,这些事业环节上他都已经无法做出正常的判断,那才是真正的病发……崩盘开始,大厦将倾。

那么,b省,一个地质条件如此特别的地方,一个…和他如此有渊源的地方。

多适合送他上路啊。

“那个哑巴…”

“她似乎真的发出了一点声音。”对面继续迟疑着报备。

“一点?”男人问。

“就是隐约一个字音。”

“说得并不清楚,并且无法继续发声。”

“呵——”

失声者,发出一两个音节很正常。但她的失声,并不是普通治疗手段可以恢复的。

至于为什么。

他还不清楚吗?

男人垂眸,优雅地笑了。

小哑巴还是不能说话,虽然能喊一声,但除此之外依然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声。

她怎么可能为自己辩解,让别人听见?

她简直是最好的、最完美的替罪羊,是他从多年前就准备好的完美品。

而她在祁粲心中占据的分量越重,就越是完美。

看祁粲今晚的样子,毒素入脑,为爱癫狂,简直…简直太浪漫了。

而当她被揭露,被报复,被污蔑。

又该是多么有趣。

再多疯狂一点吧——

让你璀璨的名字,像火山一样彻底喷发。

祁粲带来的车队缓缓离开了时家。

但是,留下了今夜的狂宠神话!

那些诡谲的暗涌,豪门中人根本无法发现,他们只知道、祁大少的车队绵延了整条路、那一车的鲜切玫瑰满地都是、而最重要的是!

时听走的时候是被祁大少紧紧牵着手走的——

这在祁大少公众视野中的露面中是第一次啊!

这样的姿态已经完全说明,他那些话都是真的、他真的完全站在时听那一边——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我真的酸了,我现在学画画还来得及吗?”

“我这辈子能得到这样的疼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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