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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还有谁能救他?

左阳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安慰道:“月儿,你也不想想,祁大少在你回来之前把他那未婚妻送走,又在你回来之后去机场似乎想把她接回来,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左明月的眼眸抬起,“我明白了……”

因为他心中在意,心中有怨,所以他是想把未婚妻接回来气她……

左明月含着泪摇摇头:“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这一次,让我来救你!

左阳揽着妹妹的肩膀,“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他们左家,可并不比时家差。

祁粲会明白自己的心的。

——「芜——湖——hu——u——!起飞——!」

时听正在一个天然的冰湖上跑来跑去,暴雪已经转为小雪,街上的人们都出来玩了。

下雪之后路人和游客都已经把这里踩得光滑锃亮,鞋底踩在上边直打出溜滑,可以嗖地平移好几米。

王助理和两个保镖大哥在一边看着,“慢点、慢点!”

aron笑着看时听像个孩子一样跑来跑去,脸上的笑容就像很多年前在山沟沟里见到她一样的纯净,只可惜,现在她无论再怎么笑都是悄然无声的。

她那么安静。

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噢噢噢猴叫哇哇——变成猴子——我荡—— 」

而祁粲坐在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捂着心口。

他的心动了。

咚咚地跳。

那是一种物理上的、甚至病理上的心率不齐。

他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换了个姿势,对面乙方公司的人顿时紧张:“祁总,您是哪里觉得不妥。”

祁粲:哪里都不妥。

任谁的世界里突然窜出一只猴子,还是哥斯拉那种音量级别的,都不会妥。

祁粲淡淡地翻过一页文件,“无妨。”

“那就好、那就好。”

“那您看看我们在这几项条款上……”

——「苦练冰嬉——嗖嗖——笑出强大——嗖嗖嗖——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字字珠玑、如雷贯耳、天外来音。

祁粲沉默:“………”

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对面的ceo顿时又紧张得汗如雨下。

最后等祁大少终于签了协议的时候,他差点扶墙走出去。

都说祁氏总裁年纪轻轻就有种不怒自威、极其冰冷的气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看透这个世界。

他今天算是领教到了!

人走后,祁粲再一次靠在椅背上。

掀开形状锋利的眼褶,看向沈助理,沈助理已经心领神会地报备道:

“暴雪已经停了,但是还在下小雪,落地机场正在紧急初雪,预计最早今晚、最晚明早,就能恢复运转。”

“总裁,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

祁粲面无表情,不。没有人知道。

再这样下去,他担心他的精神出现新的状况。

比如巨物恐惧症。

害怕一些巨大的傻子。

——「哈——哈——哈——姐妹——来——玩——雪——」

祁粲扶住额头,终于问道:“她一个人,为什么玩得这么开心?”

有什么好玩的?

王助理和两个保镖这么会逗她开心?

沈助理道:“不是的总裁,太太那位朋友现在还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正在一起玩雪呢。”

祁粲:?

朋友,这个朋友又提到了。

他没有说话,但是一个专业的助理早就能揣摩出总裁想问的什么。

“是一位男性友人,中丹混血画家,当然,太太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两人都是有边界感的,这点您放心。”

祁粲:?

他换了个姿势,淡淡问:“怎么没人报备。”

沈助理微笑:“王助理已经报备过您了,总裁。”

“…”祁粲沉默了一秒,精准的大脑运转了一秒,想起就是他隔空听见小哑巴震撼夸奖的视频电话里,王助理报备了。

但是被他掐掉了。

祁粲:算了。无所谓。

他又不在意她和谁玩,和男的女的玩。

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这是他祁大少的自信。

时听跟着这位普普通通的金发男模画家爬上了雪坡。

这里看着不高,实际站在顶上往下看的时候,一点都不低,而且角度很陡,滑下去的速度一定很快。

大雪过后,这坡上都已经被人划拉出了好几条滑道,不愧是战斗民族,根本没在怕的。

时听缩了缩脖子。

王助理像姨母一样担忧地说:“太太,您要注意安全啊,您万一磕了碰了哪里,我们跟大少没法交代啊!”

aron啧啧两声,“你那个未婚夫,是不是年纪很大了。”

时听笑死,到底还是摸着良心比划了一下:还好。

祁粲只是心脏而已,老倒是不太老。

aron脚踩着一块公用的板子,积雪簌簌作响,他仰起不羁的笑容,“看我的。”

明天他还要带时听去基地玩更野的,今天他先带她打打气。

说完,男人起身翘起滑板,一个越步就踩了上去,然后整个人离弦之箭般向下俯冲。

他甚至都没有戴护具!

艺术家天然的放荡和浪漫,让他行事非常大胆。

——当然,他的平衡感明显非常好,一路滑下去速度极快,金色碎发全部吹起,露出混血感十足的眉眼,在那样快的速度下竟然丝毫没有左摇右晃!

就这样一路冲底!

时听睁大眼睛,连忙啪啪啪鼓起了掌,然后看了眼身后寂静的王助理和两个保镖。

三人表情严肃:这算什么?

他们大少常年健身,身体素质堪比运动员,自由搏击九段!除了神经衰弱这一个弱点以外,根本就没有弱点!

时听只好转回头,认真地在心里夸奖:

——「天哪——他好帅——他好帅啊——」

——「帅——帅——帅——」

总裁办公室里,祁大少忽然抬起头,目光幽冷,唇角冷笑。

她出去一趟是不是以为他死了。

祁大少又低头看了看腕表。

——「这才是——活人帅哥——啊!——这个世界——为什么——围着祁粲——那辆大粪车——运转?」

——「祁——粲——他也配——?!」

祁粲:“……”

时听的眼睛亮晶晶的。

王助理一看,这不行!这怎么行!

大少危!

王助理终于在这个时候抛出了重要消息。

“太太,”他咳咳咳地暗示,“我们大少最早今晚,最迟明早,就会来看您了。”

时听一个猛回头:??

——「什么?!」

时听两天没骂他,这一刻突然猝不及防地被拉回到了剧情之中,就像是一颗巨石砸进她这汪安静的小水池里,她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

祁粲来找她是因为什么,还能是因为什么?只会有两个原因!

——「我人都到——西伯利亚了——他还要——千里追封——给我扣黑锅——???」

——「王八啊!——王八!——这个王八大粪蛋!——」

——「要么就是——把我——带回去——气白月光——让你们——感情升温——拿我当——工具人——??」

——「啊啊啊——a——王八粪球推土车——」

祁粲面无表情地捏紧了钢笔,然后忍无可忍地扔了。

行。

我这就开过去。

时听撕心裂肺地问:——「三个人的爱情——你不觉得——拥挤妈——!」

祁粲握紧拳头,问:“还有多久能起飞?”

沈助理再次查看了自己邮件,激动道:

“我们可以动身去机场了。总裁!”

而那头。

时听气愤了半天,但该玩还是要玩的!

这说明剧情就算阶段性地发生了有利于她的调整,但长期上看还需要她的继续努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又被卷入漩涡。

该死!时听狠狠地坐在滑板上,出溜一下滑了下去。

——嗖嗖!

带着小雪花的风扑扑地飞到她脸上,转瞬融化,这一秒钟,冬天终于有了具象化的触感。

等她一路滑到底,人又恢复了笑容。坐在滑坡底下,笑着和aron击了个掌。

好耶!

“好不好玩?”他问。

时听猛点头。

aron笑了起来:“马上带你玩最高最刺激的。”

祁粲携着一身寒气,再一次坐上私人飞机。

飞往同样的地方。

他离开得悄无声息,等豪门圈众人发现并震惊的时候,已经是后话了。

这一次,机长微笑表示:“大少,这一次前方不会再发生类似问题了,请您放心。”

“飞机将于12小时后抵达托尔马切夫。”

“请您稍作休息。”

祁粲冷淡的眉目没有任何波澜,带着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复杂深沉。

从时听下飞机之后,他就没有正常休息过了。这一场由他亲自带来的折磨,已经持续了三天半。

他的世界里随时随地空降佛祖,他怎么敢休息?

逃不出五指山的鹰,终究会像她一样变成猴子。祁粲紧闭双眼。

好在,这一次飞行终于顺利。

在时速2000公里的靠近下,他耳边的声音终于重新一点点降低了。

最后,接近恢复到一个教室里的回音那么大。

这一次祁大少的世界终于按下了低音键,在飞向时听的过程中,她的声音一格格减弱。

祁粲终于疲惫地闭上眼睛,好歹比一整座大山里的空谷传声要好。

他阖着双眼,靠在椅背简单休整。

然而,过了两秒之后,却忽然又睁开。

那双漆黑如深海的眼睛忽然翻涌起了波涛,闪着细碎的光。

他忽然意识到。

在这几天的高压之下,他竟然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既然她的心声会随着距离的拉远而放大。

那是不是也会……随着距离的缩短、极度缩短,而无限降低?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离得非常非常近。

那样将会是,最小声。

如果他们近到不能更近。

会不会……几乎趋近于无声?

祁粲心底缓缓漫开一种终于找到解决措施的兴奋感,半阖的双眼中阴翳丛生,满是幽暗的愉悦。

找到办法了。

他终于,找到办法了。

下了飞机,总裁以及身后的黑衣保镖团队,直接成为停机坪上的一道风景线。

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过航站楼,引起了无数关注的目光。

这个东方男人气质不凡,眉目英挺冰冷,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肤色冷白如雪,气质矜贵优雅而从容。

分公司的人早已经派人等在外边,谁能想到,集团总部的顶头大佬会亲自空降他们这个偏僻的分公司啊???

出了机场,祁粲并不多言,直接上车,直奔目的。

从他落地开始时听的心声就已经变得很小了,回归了正常音量,他知道她现在就在附近——很近了。

——「啊!值了!干完这票姐的人生也多了光辉的一笔。」

祁粲:?呵。

分公司的人战战兢兢地从后视镜里看大boss,小心地问:“祁总,您看咱们是先去视察公司情况,还是实地探测这里的地质情况?”

“先找时听。”祁粲淡漠开口。

找到她,抓住她。

他人生的最大变数,他世界里的最大灾难,就能得到控制了。

“啊?哦哦、那好的。”

工作人员换了一个导航位置,车子最后开向了郊区的一个基地。

祁粲靠在车后排,看着这座相隔三万里、但是仿佛在耳畔的城市,沉默:“……”

但这种终于能掌控全局的感觉,终于压过了连续多日紧绷的神经,总裁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冰冷。

——「啊啊啊啊!芜湖!真的要来吗!」

不知道吧。

他已经来了。

——「好刺激啊啊啊啊!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车子在一片山上的基地外停了下来,基地外的大招牌上写的是俄文,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

祁粲下了车,神色冰冷地看向四周。

“人呢?”

结果下一秒,她的声音忽然开始放大。

——「啊!——啊!——啊啊——冲!——冲——」

祁粲的脚步一顿。

甚至回音也开始了。

——「芜湖hu——起飞——飞ei——」

祁粲就迟疑了一秒,沈助理已经一路小跑过来。

“报告大少,这里是跳伞基地!”

“?”

“太太去跳伞了,现在在天上呢!”

“?”

“看——她现在在万米高空!向您挥手!”

祁粲平静的脸终于碎裂了一瞬,猛地抬头:???

——「好——嗨——哦——」

人们一脸亲切。

祁粲自上而下地接受震声审判。

——「狗贼!——我是——青天——大——老——爷——」

祁粲握拳:“……”

佛祖,大老爷,上帝。下来。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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