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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一中式大院中, 池眠眠抬头看着院内偌大一棵梨树,目光随着纷纷扬扬的白色花瓣游离,深吸一口气, 是满园清香。

“奇怪, 今年这梨树怎么在秋天开了花。”一中年男人带着小男孩疑惑站在树下,查看半晌树干情况, 也没看到有病虫害的迹象。

“可能和气温有关。”盘着头发的女人站在池眠眠身前, 抬手拍去肩上落花,“晚上冷,白天热, 前些天又下了场雨, 催的梨花提前开, 明年恐怕你是吃不到梨子了。”

“温婉师姐,街头那也有棵梨树,同样的天气雨水, 它怎么不开花?”中年男人愈发疑惑,回头正准备说什么,只见身后的小孩瘪了瘪嘴。

“小狗蛋。”温婉注意到小孩表情, 扬起笑来。

“刚刚来时就看到你和刘家的孩子动手动脚,你是又赢了他的奥特曼卡,他不给你?”

“才不是!”小孩涨红了脸, 神情还有点委屈。

“那是怎么了?”中年男人转身看向小狗蛋, 一脸无奈,“跟你说了多少次, 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下次刘家人来找, 是不是又要我赔礼道歉?”

“是他先胡言乱语!”小孩快要气哭。

“他说只有我们院里的梨花开了,白花花的像纸钱,是师公快要不行了,还说他家大人也这样讲!”

院中几人表情一怔,温婉快速捂住小孩的嘴,抬头担忧的看了一眼面前敞开的房门。

“真是欺人太甚!”中年男人一听这话,像是点了火药桶,撩起袖子就要往外走,女人一个眼神,池眠眠上前迅速抱住男人的腿,整个人差点被带出门去。

“七师叔,七师叔冷静!”池眠眠咬牙抱紧男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萝卜羊师叔!”

“说了多少次,是罗卜阳,不是萝卜羊!”中年男人还在气头上,“池眠眠你放手!我今天非要让他们知道,背后咒我师父是什么下场!”

池眠眠快要把师叔裤子扯下来都拦不住他,小孩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眼看事情就要失控,房间里突然传来几声咳嗽。

“师父醒了!”温婉来不及管这两人,快步去往房间,罗卜阳听到动静,扯着裤腰也跑向房间。

“师公!”池眠眠和小狗蛋分别跟在自家师父身后,进了房间,是满屋的药气。

一满头银丝的老人呼吸有些艰难,温婉见状赶忙端上温水,罗卜阳将靠枕拿起,让师父靠坐床头。

“师父,您感觉怎么样?”温婉细心询问,老人喝下几口水,方才顺了顺气。

“还好。”老人将水杯放在一边,立即有看护将水杯拿走续上温水。

“师公这次又是被气的犯病了吗?”小狗蛋上前看着老人,当即扎了个马步,“师公您说是谁,我去给您报仇!”

“你个混小子。”中年男人一推徒弟,余光偷看师父几眼,却意外没有看到师父脸上的郁结神色。

“不是气,师公这次是去要人,回来的路上有些体力不支。”老人一笑,抬手摸了摸小狗蛋脑袋。

看到老人脸上久违的笑容,站着的几人都有些恍惚,再听老人言语,罗卜阳与温婉对视一眼,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谁?”小狗蛋竖起耳朵。

“你的小师叔。”老人笑容更甚。

“师父!”心中的预感被验证,罗卜阳忍不住开口,想要说小师弟早已经离世,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来。

“张嫂。”温婉看向看护,看护立即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示意老人最近的药都有吃。

“怎么,以为我真得了老年痴呆?”老人看徒弟模样,眉头皱起,“这次是真的!我真的看见小秋!”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沉寂,中年男人和女人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池眠眠眼睛一动,上前一步。

“师公,您在哪看见的小师叔?”

老人神色微松,示意一个方向,池眠眠走过去,发现是一叠报纸,几十份都是同一天的新闻。

池眠眠拿起几份报纸,分发给众人,自己也拿起报纸,通过师公指点看到头版照片的瞬间,顿时愣在原地。

照片上是此次弈心杯决赛的场面,孟城七段与业余三段选手的对决,老人指向孟城对面的青年,眼中带起几分柔意。

“看见了吗,你们的小师弟。”

罗卜阳盯着报纸眉头紧皱,根本看不出这气质文雅的青年,和记忆中天天啃糖葫芦的小师弟有哪点可以对上。

像做不来题的学生,罗卜阳偷偷看向身边师姐,只见她看着报纸表情有点震惊,似乎是真的认了出来。

“他长的和小师弟确实像。”温婉表情一点点严肃起来,“真的有些像小师弟长大的模样!”

“不是像,他本来就是。”老人眼中带着愉悦,将身上被子掀开就要起身。

“师父!”罗卜阳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却发现师父这次站的极其稳当。

“我已经做了决定,去找到你们的小师弟,带来重新教他,这次无论孟家怎么样,我也绝不会再放手。”

老人精神焕发,看着报纸脸上更是带了点血色,“你们看看,他这些年没有我带着,定段都没考,业余三段去下人家职业七段,竟然还赢了!”

老人仿佛回到十几年前的状态,眼中带几分傲意,难掩笑容,“这孩子,再怎么也该定个段,去更大的赛场,让他们擦亮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医生说您不能劳累,找小师弟这事,应该是我们出马才是。”温婉放下报纸,扶着老人坐上旁边椅子。

“师父您等好,不出三天,我们一定把人给您带来!”

“三天?”老人闻言眉头一蹙。

“两天!”罗卜阳咬牙,把时间缩短。

“太长了。”老人见状就要起身,“我自己去找。”

温婉眼中难掩为难,余光里却见池眠眠朝她竖起一根手指。

一天?

温婉诧异看向徒弟,池眠眠对她肯定一点头。

“那就一天!”温婉硬着头皮开口,老人思索片刻,重新坐下。

“好,我等你一天。”老人一笑,目光转向站在后面的池眠眠。

“对了,我看眠眠这次在弈心杯上的表现也不错。”老人抬手,看护迅速拿来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各色的小钥匙。

老人从里面拿出一个标着“叁”的钥匙递向池眠眠,池眠眠快步上前双手接着,眼底是忍不住的开怀。

这些小钥匙,是师公对小辈的奖励,从高到低有五种,拿了钥匙就能去和师公有合作关系的私人银行,打开对应等级的保险柜。

保险柜里都是师公这些年的收藏,从名人书画到陶瓷玉器,之前池眠眠赢了比赛,也得了一个三级的奖励,挑中一个拓本,有人出价一百五十万,池眠眠当时都没有舍得卖,最后被人追着苦苦请求,竟然脑袋一热,捐进了博物馆。

“快谢谢师公。”温婉看着徒弟傻笑的模样出言提醒,池眠眠这才回过神来,笑的像不要钱一般。

“谢谢师公!师公最好了!”

私人银行就在离师公家不远的地方,眼看师公和师父师叔有话叮嘱,池眠眠带着狗蛋先去银行,兴高采烈的向工作人员展示钥匙。

私人银行的工作人员认得池眠眠和小孩是林老徒孙,一脸笑容的带两人到保险柜前,池眠眠看看手中钥匙,盯着眼前的若干保险柜犹豫不决。

“师姐,随便选一个,应该都不差的。”狗蛋兴奋的到处查看,两人还没选完,只见另一片区的安全门突然打开,四五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推着画架走出来。

画架刚推到两人附近,画上覆盖的黑布突然掉了一半,旁边一工作人员眼疾手快,将黑布快速拉了上去。

只是一瞬,池眠眠也看到那半幅画的内容,隐约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等到工作人员推着画架离开,狗蛋凑近池眠眠,小声“哇塞”一下。

“怎么了?”池眠眠一脸疑惑。

“那幅画。”狗蛋眼中带着光,“二师叔在师公过生日时候送的,叫‘鹤发银丝映日月,丹心热血沃新花’,画的可漂亮了!”

狗蛋这么一说,池眠眠方才记起来为什么眼熟,低头再看狗蛋,不由得感叹新脑子好使。

“就选这个吧。”狗蛋指向一个保险柜,“我猜它不错。”

“行!”池眠眠使用钥匙打开柜门,只见里面放着一扁平的丝绒盒子,打开一看,盒子中间只有一枚平平无奇的银币。

狗蛋一伸舌头,扭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池眠眠默默叹了口气,拿着小盒子走出银行,眼看师父还没出来,带着狗蛋去果茶店等待。

坐在店里,池眠眠试着在网上搜这枚银币的信息,看着眼前跳出的上百条信息,池眠眠打开第一条,就是国外某个拍卖行,同样的银币,拍出了二百多万。

池眠眠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认真比对网上的配图和自己手中的银币,竟然,一模一样!

发了。

池眠眠激动抱住对面的狗蛋,在他脑袋上亲一口,再看网上的信息,不知怎么的,想起那幅露了一半的画。

池眠眠犹豫片刻,试着将那幅画长长的名字输进去,再看词条,发现这幅画是当代艺术作品,画家还很年轻,曾是一位大师的关门弟子,成绩斐然。

这位画家名下几幅画作价格都是意外的高,而那幅“鹤发银丝映日月,丹心热血沃新花”更是拍出一个近千万的价格,已经高到了离谱境地!

池眠眠看着网上信息眼神愈发疑惑,这画在银行好好不保存,师公突然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来不及细想,池眠眠接到师父电话,带着狗蛋一溜烟的跑回去,刚到师公家前,就发现师父和师叔拿着报纸,满脸沉重的在旁边等着,眼里隐隐透着绝望。

“师父,怎么了?”池眠眠将银币收好,美滋滋的看向师父。

“你师公,只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找到这个年轻人,还要毫发无损的带到他面前。”七师叔盯着报纸满脸愁容。

“我们现在只知道他叫年乐,业余三段,刚刚我在网上搜,他竟然连个围脖都没有,怎么找?”

“我已经打电话去弈心杯那边,但主办方不肯透露参赛者信息,我又给协会打去电话,已经尽力在找,现在还没有消息。”温婉无奈看向池眠眠,将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你之前向我竖了一根手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之前就想说。”池眠眠整理一下语言,“师父你还记不记得,我在预选赛上输了一场。”

温婉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当时就是输给他。”池眠眠鼓足勇气,看向报纸上气质温润的男生。

“我当时差点迟到,穿着睡衣跑到赛场,工作人员要带我离开,是他借了衣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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